“哼,无情,你和你师弟一样,是个杀胚。你们披着捕快的皮,做着杀人的勾当,不和我一样该死吗?”

无情依旧神色淡淡,让人觉得哪怕是天翻地覆,都不能令他惊慌失色“你错了,追命杀的,是有罪的,你害的人是无辜的。”

“无辜哈哈哈。虎食兔,狼吃羊,天经地义。我不过捏死了几只败坏世道的蝗虫,怎么大捕头,要抓我?”黑衣人像是听了极大的笑话,看着无情哈哈大笑

“不。人,我要缉拿定罪。”无情眼帘一展,目光泠泠。“畜生,我直接就地杀了。”

黑衣人面色一紧,鼻子里粗粗哼了一声“哼,大捕头杀心这么重,我就唤畜生来陪你。”只见他横吹一只短笛,篓子被顶开,滚落一地沙棘竟密密麻麻爬出许多蛇来。银剑叫了一声,一把攥紧了我的手,我看见此情景也不住地头皮发麻,抱着银剑连连后退。

“心儿。”无情微侧过头,垂首间,周遭的杀气都收敛了起来,他温柔地嘱咐我,就像在嘱咐沙洲上他寂寞的影子“闭上眼。”

这是他第二次让我闭上眼,我知道,无情要开杀戒了,但我并没有这么做。金剑脱剑一横,挡在我们面前。

黑衣人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赶紧吧,这些本来是为碧血营里的兄弟准备着的,今天既然被大捕头看破,伺候你上路也不亏。”

无情打开了轮椅的机括,寒光森然的暗器被一览无余,像是没有一丝防人之心“是我高估了,畜生,你比不上。”

群蛇耸立着如棱的头,摆岀戒备的姿态,“嘶嘶”作

响,却不敢靠近。无情的指尖虛虛衔着—枚乌金梭,像捏着一片好随风而至的叶子。

“死到临头,畜生都知道害帕,而你,一无所知。”

我听见风声被割破的声音,比风声更快的,是暗器没入血肉的声音。银光百转,我终于见识到了江湖盛名的“千手不能防”

毒蛇四下乱窜,银剑帕得像只大马猴似地跳进了我怀里,瑟瑟发抖。幸而金剑英勇无匹,全斩尽了,银剑才敢从我怀里下来。围剿无情的阵型已七零八落,只剩一个活口,那人臂上中了镖,当机立断,斩了左臂,封了穴道。

无情看着断臂,冷哼一声“我的暗器,从不淬毒。”

黑衣人飞身上马,不敢再多看一眼,仓皇逃命。无情微微拂手,风中有泠泠梅香。银针自那人颈间划过,在空中牵出一条极细的红丝。马仍在疾驰,马背上的人害帕再次被击中,将马驱策得更狠,一骑绝尘。

无情没有再看他,只低头不疾不徐地将轮椅中的暗器放好。远处的剪影越来越小,在消失不见之前,马背上僵直的身子终于力竭,颓然栽进了黄沙,马已绝音尘。

枯败的胡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22

无情望着远处余晖,目光坚定而沉静,像刚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