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温热的胸膛,淡淡寒梅香气紧紧包裹着我,就像是西湖烟波雾,缥缈间,又那么真实,令我心安。

“公子偏心,金剑你也来帮帮我啦。”哭嚎间,银剑拉过不远处独自生闷气的金剑,加入了比赛中。

欺负小孩子真实令人内疚,我瞄了一眼身后的无情,安慰着银剑“好啦好啦,我刚才一时着急,不是故意耍赖,这样,我也穿七孔的。”毕竟有他帮忙,应该不会输得太惨。

因为想到小时候的事情,我有点恍神,连忙将针补齐,可惜案上还差了一根,我便抽出刚才绣帕子时无情在碧血营给我的那根金针,凑齐了针数。不知怎的,每次看到这根金针就有一种神思恍惚的感觉,像是遗忘了一段记忆,与它有关的记忆。

有了无情的加入,两个孩子表现的极为认真,一个一心想着赢了比赛,一个满心想要超越公子。而我因为心神不定,反而落了下乘,即便是无情手把手教我,也没有比他们快多少,反而让无情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盯着眼前一头柔软青丝盘发的脑袋微讶“怎么了?”

二人停顿片刻,我捏起那根正在穿针引线的金针有些发愣“我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这根针我们是不是用过?”

“原来你在想这个,是啊…”他晒然一笑说道“那时候,也是七夕。”

“诶?是公子和姑娘小时候的事情吗?我想要听。”银剑放下针线,缠了无情半天未果,转而拉着我的手撒娇。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了。”面对银剑的提问,我放下金针,细细回想着遗漏的记忆“我就记得那天所有的姑娘都在绣花,大家好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但我们……月牙儿?”

我期冀地看向无情,希望他继续说下去,无情低眉笑了,眼睛里有微茫的光,带着怀想继续讲述着“那一年,新上任的经判是汉人,在盛家庄设七夕乞巧夜祭,安抚大家怀乡之思。”

“到了夜里,他们捧来一身纱衣,那是织女的纱衣。绣得最巧的人,就可以穿上它去谒见经判。所有人都很高兴,在盛家庄能见到那样的纱衣,还是汉人的样式,实在难得。大家都没去细想其中的意思,只有我爹娘,一言不发。”提及父母,无情语气变得压抑了许多,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过了很久,爹替娘掌灯,我娘才开始在灯下绣花。我当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开心。”

“为什么呢…”银剑疑惑不解既然能夜祭七夕,众人皆乐,为何他们会不开心呢。

“我娘闭着眼都能绣岀繁花锦绣,但她在很认真地拿捏针脚,绣一头竹牛。自始至终,她都没看纱衣一眼,只是偶尔望向窗外欢欣的妇人。那头竹牛绣得很好,虽然不及她绣工的万分之一,但夺魁,足够了。”

听完这段话,金剑反复思考着其中含义,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仍有些不解“绣西夏竹牛而不绣花,甄夫人是在掩饰自己的针脚,帕泄露身份。不过何必这么麻频,她不绣或者随便绣绣就可以了啊”

无情的父母并非等闲之辈,他们在盛家庄隐姓埋名,对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格外小心。金剑很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但他还太小,不明白无情话中没有点破的,掩藏在七夕夜祭下肮脏的念头。

“啊……我知道了”银剑像是想到了什么,甫的一拍手,惊的三人侧目注视。

“什么?”金剑忍不住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