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举起在半空中的少年身体挡住了刺目的阳光,迪亚邦多的脸重新被阴影笼罩,那让他深褐色的瞳孔再一次恢复了以往阴暗的色彩。

暗色调的瞳孔之中终于在这一刻清晰地映照出那张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

那张略带一点稚气的熟悉的面容在他微微泛光的眼底晃动着,像是波澜起伏的尼罗河汹涌的河浪。

稳稳地举在半空的深褐色的右手突如其然地松开。

从盗贼的右手的桎梏中解脱出来的埃及王弟掉落下来,跌坐在地捂住喉咙发出痛苦的咳嗽声。

泪水伴随着他几乎会断气的凶猛的咳嗽声不断从他泛红的眼角渗出来,从他已经涨得通红的颊上滑下去,滴落在他跪坐在地面的腿上。

除了咳嗽和大口的喘息,承受了仿佛是被撕裂般痛楚的咽喉让游戏在短时间内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迪亚邦多没有看跪坐在自己脚下的游戏,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在阳光下张开的右手上。

沐浴在光下的深褐色的皮肤微微发亮的色调越发深了一些,张开的手掌是干净的,看不到一丝污迹。

可是迪亚邦多看着自己的手的眼神却像是看到世界上最肮脏最令人恶心的存在。

他的表情,与其说是憎恨,倒不如说是在憎恶自己这只在刚才松开的手。

然后,他的眼睛紧紧地闭上。

他的手一点点握紧,指尖深深刺入掌心之中,直到刺出血来。

线条锐利的薄薄的唇深深地抿起,唇角的线像是延伸到了颊上突兀扭曲的疤痕上,乍一看上去仿佛是连在一起更显得狰狞可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