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失却了头部的壮硕的身躯直挺挺地斜着倒了下去。

从残缺不全的颈部流淌出的鲜血,和他那已经逐渐冰冷的同伴的血混在一起。

柔软的雪白薄纱扬起,远方尼罗河上清甜的气息被夜风带了进来,却仍旧是掩不住房间里浓厚刺鼻的血腥味。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室内的惨剧让跟上来的几名侍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惊叫声。

那叫声似乎引起了年少王弟的注意,他仍旧站在那里,身子不动,只是侧过头看了过来。

他纤细的手仍旧是干净的,见不到一点污迹,白色指尖在月光中下半透明得像是能发出光来。

他一袭纯白色亚麻布的衣着,衣角在微风中若有若无地扬起。

四溅的鲜血在他的脚下撒了一地的艳色,衬托得他的衣物越发雪白得沾不上一点尘埃。

埃及的王弟站在阳台口上,注视着伫立在门口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法老王。

白色月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将他的脸笼入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楚。

雪白的薄纱随着尼罗河上吹来的徐徐微风在他的身后飞扬着,展开了翩然飞舞的白色蝴蝶一般柔软而曼妙的弧度。

他那犹如被影子染成深紫色调的瞳孔在黑暗中像是发着光,静静地和如是火焰灼烧般炽热的绯红瞳孔对视。

那不过是若有若无一眼。

年少的王弟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他轻描淡写的姿态就如同是从一名毫不相干的普通人甚至是再寻常不过的房间布景上移开目光一般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