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他伸手要拿,而她使劲摇着头。

“不,你的生命远比我的宝贵,教授。让我吃。”“那么谁也别吃。”他语气坚定。“你怎么了?你自己说的,这是课程的一部分!如果不让我尝尝看,那么教我找寻食物的意义是什么?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教授。我来吃。”

“如果你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么你就不该担心我会——”

“不——你看,你……”她认真地注视着他,似乎担心他会立即打断她的话,“你已经因为我背负了足够多的风险。”

他僵在那里,记起昨晚她注视自己的样子。她的眼眸是如此完全彻底地检查自己是否受伤。想起她的凝视久久停留在他的面庞,估量着他的表情,他很确定,她不仅仅在检查是否有流血,也担心是否有疼痛。之后,她松软无力地倒回到沙发上,释然宽慰的情绪是如此明显。

“我们一起吃。”他说。奇怪的念头拂过他的脑际——来自麻瓜诗人莎士比亚,他们二人一起消逝在白雪皑皑中,正如同痴迷不悔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他觉得那画面竟是如此凄然而唯美。

她点点头,又切下一块与她自己那块大小同等的蘑菇递给他。他咀嚼后吞下,在她同样吃下蘑菇时,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她的面容。

“现在干什么?”她问。

“现在等待。”

他们静静地坐着,看着雪花从树顶滑落。些许冬鸟在枝桠间翻跃。她向后倚身,靠在手腕上。“你通常都怎么度过假期?”她问。

“什么?”

“你怎么度过假期——在你不需要教无可忍受的葛莱芬多如何在野外生存的时候?”他即刻投向她一个眼神,知道她在揶揄自己。无礼的黄毛丫头。他微微笑着向她摇摇头,“我通常做一些诸如批改学生论文之类的更有趣的事。”听他说完,她露齿一笑。“你总是待在这?”

“我不喜欢自己做饭。”他简单回答。

他们又陷入沉默,时而夹杂着雪压枝头的嘎吱作响,伴着幽静深林里小动物的窸窣脚步。日头高起,他们并坐的那块林地却是树荫庇佑。

“你呢?”他突然问道。

“我在伦敦外边长大”,她说,“我的父母都是牙医。那是麻瓜的牙齿治疗师。”

“我父亲是麻瓜”,斯内普平静地说,“我知道牙医是什么。”

“哦!我一直不知道。”她回答,“我的父母在假期时就关闭几天诊所。我们只是做一些传统的庆祝,准备丰盛的食物,礼物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