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我。”他把书塞进她手里,“收好它。”
她接过书,注视他的眼里依然充满困惑。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离开林子走向城堡。“斯内普教授!”
他听到她的呼唤飘散在风里,却没有回头。他刚才在想什么?吻一个学生?不是学生——是你的妻子!他纷乱的思绪为自己辩护着。你的妻子。心头又再次浮上茫茫雪地里她微小的孑然身影。
那女孩要成为他的祸水。
第十二章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总是在九点准时敲响他的门。她知道他在里面;她能感觉到他就在那,可他再也不邀她进去。她知道她可以轻易闯入,房间的防卫是接受她的;要么可以去找邓布利多,斯内普一定会被逼着继续他们的课程。可就像她并不打算向邓布利多解释这一切发生的始末一样,她也绝不勉强他。她告诉自己,等他准备好了面对,他就会应门,他们也可以回到禁林的那天下午之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她会一直敲响他的门,直到那时。赫敏被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孤独感紧裹住。她一直知道朋友难求而总是被嘲讽为傲慢自大的读书虫的滋味;她也知道拥有朋友又失去他们的感受,回到麻瓜世界的每一刻都纠缠在思念哈利和罗恩的单调而冗长的孤寂中;她也深知想家的心情,在学校时思念家人,在家时又思念魔法世界;可是她从未体味过现在正抓挠缠绕在心间的感觉。那感觉就好似她自己的某一部分被生生割裂,就好像她因为迷失了自己而顿感孤寂。那失去的部分是在斯内普那里,还是斯内普就是那失去的部分,她不知道,可是自从他留她一人独立在树林之后一切都脱离常轨却是不争的事实,不知怎样一种东西,总是驱使她每天早晨都去敲响地下室的门。学习或是看书都不能缓解。她感觉自己失去了多年习得的保持冷静和自我的一切技能。她甚至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低级的紧张感中。她很想猛敲他的门,要求他出来见她。她想祈求他,想解释那件事什么也说明不了,只要他还能继续给她上课,她宁愿做任何事。但是,那是斯内普,她当然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她胆敢表露出任何情感,她都想象得出他眼里的神色一定充满冰冷的轻鄙。他会将她压垮。第四天,他回应了她的敲门。“进来。”她小心地挪进他的办公室,抓着一只皮绳袋子,微微颤抖。当她走进书桌时,她忽的意识到他在过去几天拒绝见她的期间做了什么:他让自己回到了教授的角色。只是一句“进来”,没有善意的斗嘴或是咒语,没有特殊课程,没有交谈。她只是他众多被吓坏了的学生之一,交作业给他检查。“格兰杰小姐。有何贵干,让我有如此……荣幸?”他不知是用何种讥讽的语气吐出“荣幸”二字,让她直想反驳,可她知道不可以。“我完成了扩展咒的练习。”她平静地说,把小皮革书带递过去。斯内普打开小袋,一次性倒出她的课本,堆在书桌上。“还行”,他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厌倦,“当然,那样的书袋却引人好奇。为什么你会带这样的包?里面是什么?手提包或许就不那么惹眼……一眼扫过,只是看到却通常略过……”“是,先生。”她说。她觉得这样站在他书桌前奇怪得突兀,虽然他也没有邀她坐下。他不以为然地把小袋扔在书桌上,她踌躇着是否把它拾起并把书重新装回去。他的头已经再次低埋到刚才他正在批改的羊皮纸上,他的头发垂在脸庞,她察不到任何暗示的表情。他因为她现在的别扭感到舒心吗,还是他也感到些不安呢?
“还有别的事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没有,先生。”她说,现在她确实开始收拾起书本,动作有些笨拙因为得靠近他才够得到那些书本。她把书一本本收回书袋后,略带伤感地看着它。她以为一只皮绳包是个好创意,因为她可以拉宽袋口以容纳各种各样形状的物品。即使她不会承认,但她确实是把它像一个礼物一样献给他,一个展示她天赋的礼物。然而他对这个创意的蔑视让她开始厌恶它。
“那么我期待在下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上再见你。”他说。
也就是说,不会再有额外的上课了。他今天让她进办公室是为了解除余下的假期里上课的约定。她拉好书包,正要转身离开。
“格兰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