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毁。剩四个。她说得饱含苦涩吗?现在是她在为波特,为他自我牺牲的时刻倒计时吗?斯内普开始头痛。刚才在那脏兮兮的小帐篷里,他还一度觉得自己在做着有意义的事。多少年的煎熬,总有什么东西值得去做。当他看着她的笔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他感到冷静和坚强。充满力量。可是现在他似乎冲进了这么年来他一直在其中滑落的那个黑暗的管道,朝着那个他既看不到也不相信的末尾滑去。他已经以某种方式遗弃了自己,擦除了自己。
并不是这样的牺牲让他苦恼。他早已明白了他人生的价值。就在他同意担任邓布利多的间谍的那一天,他就知道,就明白,他会因此死去。这也无所谓,不是吗?他该赎罪,他会死去,然后痛苦就彻底结束,这似乎已是对他多年效忠的足够回报了。不,他不是为死亡而烦忧。是别的什么东西,是别的他无以名状的东西在蹂躏他的心。是这个倒计时,这种结局点点逼近的感觉,他却感不到解脱。
他站起来。他在这件空荡的房间,盯着并不存在的火焰,沉睡着,梅林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还有任务要做。他穿进办公室出去,到走廊上。而当他关上门时,他多加了一重复杂的防卫咒。想到会有别人进入那里很是折磨他的内心,虽然他不能解释其中缘由。这房间似乎像什么被遗忘的东西一般紧紧拽住他的思想。
当他在空走廊上沉沉迈着步子走向楼梯井时,他看到米勒娃正朝他走来。他想极快地转到下一个大厅走廊,可是已经离她太近。她知道他已经看到她,而他也不希望表现的似乎他在躲着她。
“米勒娃。”他在她走近时说。
“校长。”她不以为然地点头答道。
“你在地下室有事吗?”
“我也想问你同样的话。”
“我是校长,米勒娃。整间学校都归我管。”
她怒视着他,“确实。”
他抬步走开,可是她尖锐地在后面叫他:“斯内普!”
他转身回来,在袍子围着他周身安落下时感到了它熟悉的轻扬之声。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想这再明显不过。”她的表情扭曲,“我们相信你。”
“而我也相信你。”他露出邪邪的微笑,“人们却总是让人失望。”
他转身大步离去,没看一眼麦格,她愤怒无言,两颊已染上烧红的神色。
当他进入楼梯井到校长办公室,他没走楼梯,只是任凭它们载他上去,借此片刻平静一下气息。他今天做了什么?他居然让米勒娃激怒了,毫无克制地暗示他明知不能泄露的东西。他让赫敏去除了他所有的防备,所有的面具,所有的保护,然后他回到城堡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沉睡。他在崩溃,他在崩溃,他需要驱走这些奇怪而诡异的不安的感觉,压在他不能被人窥探的心底。他打开了门。
“你可来晚了。成功了吗?”邓布利多在他进房时立即问他。
“是的。”斯内普平静地回答,“波特拿到了剑。”
“那他知道是你给的吗?”
“不知道。波特依然得意地无视帮助的来源,像你所有忠诚的奴仆一样,邓布利多。”现在他在故意激怒邓布利多。他不得不尽快出这屋子。
“我想你也见到赫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