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想到。这原本就是他处事之法,我知道是他告诉你务必不能让我们知道,这样做意味着死亡,可是西弗勒斯——”
他背过身去,因为他不敢肯定自己是否可以继续保持神色波澜不惊。可是她又跨来他面前,拉住他的一只手臂。拉住他。
“我理解你要对我发脾气。我让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像个傻瓜。可是你必须相信我不知道,我——”
“你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意识到我们在战争中,我是一个间谍,我的处境或许不是它表面上的那个样子?你没有一刻对我有哪怕一丝的信任?你一次又一次地否认我并不是一个控制学校的铁腕食死徒,而是竭尽全力来保护我们的义务——孩子们——免于伤害,我宁愿死也不会——?”
“对不起。”她轻声打断,而她的语调,她那资深女教师的粗革厚底靴,与他突然迸发的感情格格不入,他冷静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他想冲她大喊;他非常想那样做。他想声嘶力竭地大喊直至窒息;他想让她流下愧疚的眼泪而哀求;他想让她向他求得宽恕。可是比这些更多的是,他只想瘫倒在她身前的椅子上,向她倾诉一切。她拉着他,叫他的名字。尤其她是把他拽到她的办公室才做了这一切。她向阿不思隐瞒了这事。他获得了一个同盟。
“坐,”她说,虽然他很反感听从她的命令,他还是坐下了,因为那至少缓解了如此僵硬地站在那里的尴尬。
他一旦确定又可以行动如常后,找回素日的语气。“谁告诉你的?”他平静地问。
“没谁。”
“你千万不可以,你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米勒娃。这是必须的。学生们正命悬一线。我必须被允许留在这里——我的伪装必须保证完好。”
“我明白。我只是希望其他人——”
“你以为你那些幼稚的侮辱可以伤害我吗?你以为它们比起我一生所承受的会更充满创意或是更尖刻伤人吗?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你对我说什么,或是你对我做什么——你或是任何其他的白痴。”
她严肃地点点头。“我应得的。”
“你应得的还不止这些。告诉我,米勒娃,是什么迹象被你发现的?是什么在证明我无辜的大量证据的雪崩前加上了最后一片雪花,让真相终于冲进你的厚脑壳?”
让他吃惊的是,她伸进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细长银色的道具。邓布利多的熄灯器。他一时语塞,只等着她的解释。
“斯克林杰在去年七月的某一天来见我,宣读了阿不思的遗愿,我想那也是经魔法部审核筛选后的吧。我该加一句,他很不情愿来,就好像他根本不愿意来移交任何东西。可是他带来了这个。阿不思留给我的。”
“熄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