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被绑起。

Steve突然抓住了之前心底的那点奇怪的感觉。

他转过头，看向Bucky，“他们以前也总绑住你？”

Bucky也看向Steve，不明所以地皱眉，“什么？”

Steve认真地伸手握住Bucky的肩膀，“九头蛇，他们绑过你？”

Bucky静静地思考了片刻，才恍然想起，他曾经在初次合住的夜晚，在弄坏床铺后，提到过，让Steve同样绑住自己。

“不……绑过……” Bucky张张嘴，又解释道，“只是绑起来。”这个问题似乎太难解释，可他却执着地想要说清楚，“只是绑起来，挨打。没有别的。”

Steve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并关切地询问起来，只是在听到否定答案时才觉察出刚才的紧张。九头蛇并没有这样变态。幸好。然而挨打……

他无法去想Bucky被绑起来挨打的场景。

他心里疼起来，只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让对方忘掉所有不好的，让对方拥有最好的，他想要做什么呢？Steve专注地盯着Bucky，下一秒被忽视的呻吟声冲入耳朵。

余光所及的银幕上，光裸的身影交叠冲撞，光线昏暗，吟哦不断。

音乐配合的缠绵着，情动的喘息鼓噪着，纠缠不清丝丝缕缕萦绕在周围。

Steve仍抚在Bucky肩膀上的手掌炙热，无法移开的目光愈加明亮。

Bucky从来没有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此刻剧烈过。

一声一声，就要冲出胸腔。

他杀人如麻，冷血如魔，却原来也可以如此刻般热烈地澎湃。

“Bucky……”

Steve轻声出口，微微地哑着。

而电影中，女主角已经去了男主角家共进晚餐。

“我……我没想到电影院在放这个电影……”Steve有些难堪的愧疚。

“是我想要看电影的。” Bucky顿了一下，“什么电影都很好。”

女主角没有通知男主角就要去远行，他们发生了争吵。

——你为什么那么在乎那合同？你不喜欢我吗？

——爱心和鲜花？那不是我懂的东西。

女主角离开，男主角追来。

Bucky轻轻地眨眼，“爱心和鲜花？”

Steve看着他，“我也不懂。”

女主角和男主角又开始在游戏室里翻云覆雨。

在那抑扬撩拨的音乐声中，彼此的呼吸声却清晰分明。

冬日战士在这样刻意调色的晦暗中面无表情，却更像是一种无言的期待。

Steve不由自主地轻微地贴近。

电影中正在争吵，他说她不明白，她让他给她看。

鞭打，报数，哭泣，分歧。

配乐似乎是激烈了，又似乎没有。

只有眼前的这个人，终于还在。

——安娜。

——克里斯蒂安。

电梯门合拢，将两个人分隔两边，电影也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