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种陌生的情感在我心中发酵。
但像我这样的人,也许永远无法向您诉说我的这份爱慕之心吧。
只有在这封您不会看到的信中,我可以写下这份无法诉说的情感,以及我心中其实很想告诉您的,所有我的过往。
或许您曾经听说过关于伊藤家的事情——这一代的伊藤家主有一对儿女,是龙凤双胞胎,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女儿更是从未出现在人前。我就是那个,也许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的、伊藤家主的女儿。
我的双胞胎弟弟,据说出生以来就被下过好几次病危通知书。幸而伊藤家虽然从我爷爷那一代就开始没落,但瘦死的骆驼依旧比马大,哪怕需要十分高昂的医疗费用,没落的伊藤家也承担得起。
然而,人的注意力都是有限的。在全家的关心都放在弟弟身上时,作为双胞胎的我所能得到的关爱就少之又少了。
从我有记忆起,我很少见到我血缘上的亲人们,但我还模糊的记得,那时候他们见我时,眼中还是温暖的。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弟弟的病无法治愈,只能靠花费大量的金钱维持生命,父亲和母亲的态度也渐渐地改变了。他们似乎认为,我不再是那个被他们从小忽视、令他们心怀内疚的女儿,而是害得他们儿子身体病弱的罪魁祸首。
现在的我能够明白,虽然有着血缘关系,但是相处时间那么少,他们也从未将视线和关心给予我多少,能够有多深的情感呢?与之相对的,就是他们对弟弟投注了过多的时间、金钱与关爱。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心中的负面情绪总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地方。
但尚且年幼的我是不能理解的。我那时只觉得不公平,都是亲生的孩子,为什么我却什么都得不到呢?于是我幼稚地离家出走了——我趁着家中仆人不注意,偷偷跑出了家。
伊藤家的祖宅,和您所住的地方差不多,是一幢很大的古老日式建筑,附近的宅子都属于一些古老的家族。而伊藤家的邻居,是三大财阀之一的赤司家。据说在很久以前,赤司家与伊藤家的关系很好,成为邻居也不是偶然,是祖辈特意一起选的住址。但现在两家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好了,来往基本只剩下寻常的应酬和商业往来。
年幼的我离开家之后走了很久,但小孩子走得慢,豪宅之间哪怕是邻居也相距甚远,正如我搬来许久后才偶然得知您是我的邻居一样,那时我从中午走到傍晚,一路走走停停,也只是走到了赤司家门口。
然后,我幸运的遇到了诗织。那时我走不动了,坐在赤司家门口休息,诗织带着她的儿子外出玩耍归来,正好看见了我。
我不知道当时家里的人是否发现我不见了,又是否有让人找我。但最终,是诗织将我送回了家。
大概是知晓了我的事情,那之后诗织经常带着她的儿子来找我一起玩,有时是在住宅附近,有时诗织会带着我们去游乐园之类的地方。
诗织的儿子叫赤司征十郎。据诗织说,征十郎哥哥身为赤司家唯一的继承人,每天都有很多东西要学习,课程安排得很满,所以她才要经常带着征十郎哥哥出来玩耍放松。
征十郎哥哥也是个温柔的人,但有时会很严肃,明明是个只比我大一两岁的孩子,却比诗织还会说教。
本来事情进展到这里,我因诗织得到了温暖和爱意,生命中有了母亲和哥哥一样的存在,心中充满了幸福。
但是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一个自称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研究员的、名叫“格瑞德”的男人找到了伊藤家,他说有办法治疗调理弟弟的身体,但需要身为双胞胎姐姐的作为“panacea”实验的实验体,只要实验在我身上成功了,哪怕无法完全治愈,弟弟的身体也能通过我得到极大地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