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了,夜里很冷,军服本就不保暖,在夜间被风一吹丝毫没有保暖作用。尹宗佑站在岗位上,风一吹他便冷得浑身发抖,他一向怕冷,夜间站岗简直是噩梦。
白天的训练已经很累了,他还得强撑着精神站一晚上。从八点换岗,他大概已经站了五个小时,凌晨一点,风很冷。尹宗佑站得腿疼,精神上极度疲倦,累得眼皮上下打架,风一吹便冷得浑身发抖。他不自觉的微微眯起眼,即使冷成这样,他也困得不行,脑袋上下点,像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可能是累到了极点,身体上竟然跟出现幻觉似的暖和了起来,像是被人用力的抱住。尹宗佑闭上眼,头歪向门框,身体靠着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睡着了。
“ 起来! ”
雷霆般的一声。
尹宗佑被吓得枪险些脱手,连忙站直了把枪托好,腿以那种奇怪的姿势站了一夜,血液循环不过来的发麻,他腿一软,靠枪撑在地上才没栽到地上。
“你小子,在站夜岗的时候睡着了吧?”面前的长官靠到他面前,咄咄逼人“还有你身上这个滑稽的东西是什么?你想死吗?”
尹宗佑顺着他的话将目光转到自己肩上,一下子愣住了。
一件白大褂,很贴心的披在自己肩上。难怪昨晚睡到半夜一下子变得很暖和,尹宗佑连忙把它扯下来,鼻腔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医用酒精的味道。
和上次在徐文祖的医疗室闻到的味道一样,它当时拿着一块用酒精沾湿的绷带,细心的擦着他的肩,这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令他一阵不适。
“这个我也……”他有些支吾的拿着那件白大褂。
“不用找借口,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一点都不中用,天天只想着要怎么偷懒怎么浑水摸鱼!”长官大吼起来,将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现在给我立正,沿着越野训练场跑三十圈!”
尹宗佑原想说什么,被他瞪了一眼,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认命的瘪了瘪嘴,抱住枪开始跑。
他的极限是二十圈,是在新兵测试时跑出来的。跑到最后面其实什么感觉也没有了,思想上一片空白,只是像牛马一样不断的迈步向前,汗顺着脸流下去,有些流进了眼睛里,一片刺痛,他的眼前是一片昏黄的光,然后脱力的摔倒在地上,被人扶着去了医务室。
白天训练了一天,晚上又昏昏沉沉的站岗,睡眠质量很低,头疼脑涨,他的身体疲倦得不行,像是被迫超负荷运转的马达,堪堪跑了十圈便一直要昏过去,那件白大褂被他和枪一起抱在怀里,两条腿失去了知觉,被迫趋势向前迈动,他如果是一个机器人的话,那一定边跑边冒烟。可惜他不是,在跑到第十五圈时,他腿一软,整个人栽倒在训练场上,随后昏沉的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时,闻见了一股医用酒精的味道。
尹宗佑头疼得太阳穴直跳,睁开眼睛时一下受不了强光,又猛的闭上,然后才缓缓眯开一条缝。徐文祖坐在他面前,望着他,一脸专注与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