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来的事态就是他完全所控制不了的了。
他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飞快的跑向八角亭,远远的就能听见猫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好像婴儿在哭。尹宗佑猛的冲上前,拉住赵江显即将朝猫落下去的手,喝道“你又要发疯了是不是!”
赵江显看见是他,淤青流血的脸上浮出一个冷笑,左手一松,野猫连忙飞快的逃了。他站起来,面对着尹宗佑,恐吓道“你想死啊?”
“想死的是你吧,混蛋,为什么要把死猫吊在我床头!”
“因为你和那些畜生一样没有用,一样弱小, 尹宗佑,你就是个残渣 !”
拳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出去了,赵江显被他打得吐了一口血沫,趔趄了一下,又站直身体朝他回击。两个人又打在一起,尹宗佑被打了好几拳,肚子上也挨了好几脚。晚风很冷,他的血液却粘稠而滚烫。赵江显被他打得栽倒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挣扎着爬起来。
八角亭只有一盏很小的镁光灯,尹宗佑看不清他手里的东西,一直到他快冲过来时,借着锋刃上反射的寒光,他才发现那是一把刀。
他后退了一步,退到灯光下,赵江显却在那黑暗与光明的一条分线上顿住,噗嗤一声,血液从他脖颈里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洒在枯黄的草地上。尹宗佑对那黑暗里发生的一切感到恐惧,缓慢的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那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双腿一软的跪坐在地上。
“亲爱的……”徐文祖将手上的手术刀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苍白消瘦的脸上星点般沾了一些血迹,他边说边从黑暗里走出来,动脉喷射的痕迹在白大褂上尤其明显,歇斯底里得尤其狰狞。
“呃啊啊啊啊!”他恐慌的向后退,双腿在泥土上蹬了几下,几乎要哭出来“你...你到底是谁!”
“不用害怕,亲爱的...”徐文祖向他走过来,蹲下身,俊美的脸上浮起一个愉悦着迷的笑“你觉得我是谁...一个住在军队里的医生?还是一个杀人犯?”
他冰凉的手指抚上尹宗佑的脸,态度暧昧,将血迹蹭在他的脸上,轻声道“不过没关系,我向亲爱的保证,亲爱的一定会成为像我一样特殊的人的,我会把你打磨成那样。”
他看着满身血迹的男人向自己靠近,眼底下是一片炽热的黑暗,他的手指很凉,碰到自己脸上时,就像一条毒蛇在脸上蠕动。徐文祖身上并存着毒蛇与玫瑰,是一种美丽的威胁。他有着神明般的容貌,一双手却血债累累,犹如恶魔。
人在被逼到极限的时候是会崩溃的,连最软弱的羔羊也会有羔羊的愤怒,在恐惧的尽头,精神崩溃的极限便是愚蠢的一腔孤勇,尹宗佑猛的推开他的手,咬牙道“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