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凌晨四点。威尔决定把这个恼人的问题留待以后再去思考。他沉浸在汉尼拔嗓音的抚慰之中,渐渐打起了瞌睡。
“Monte-Cristo sourit à son tour. ‘Haydée, dit-il, vous savez....’ ”[法:基督山回报了她一个微笑。“海黛,”他说道,“你知道。”]※2
“‘Pourquoi ne me dis-tu pas tu comme d'habitude?’”[法:“你称呼我时为什么这样冷淡?”]※3
“真是奇妙。英语里有无数单词能用来描述具体的事物,却无法精妙地诠释这样一个句子,”汉尼拔评论道。“‘你称呼我时为什么这样冷淡?’可能是英语里最能贴近原意的表述了。”
威尔心不在焉地哼哼着,然后说道,“她称呼自己为他的女奴,对他说话的语气却毫不拘束。有点奇怪,对吗?”
“你称呼我汉尼拔。”汉尼拔说,“而不是莱克特医生。”
“如果我们以法语对话,你会让我称呼你‘vous’[法:您],是吧。”威尔说,“N'êtes-vous plus mon ma?tre, ne suis-je plus votre esclave?”[法:难道您是我的主人,而我是您的奴隶吗?]※4
“也许吧,”汉尼拔说。
“况且你还被吊销执照了,”威尔调皮地加上了一句。
第二天早晨威尔是在汉尼拔的怀抱中醒来的。他们后来躺了下来,所以不再是坐姿。汉尼拔压着威尔的身体,他的体重可算不上微不足道,于是威尔用力推了推,汉尼拔低声抱怨着挪动身子,并没有真正醒来。直到他惊醒的那一刻双方都突然僵住了,汉尼拔推开威尔的身体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到像灼伤一样的疼,威尔一半身体都悬在了床边。接着汉尼拔又放松下来松开了他,在威尔尿尿和洗脸的时候礼貌地回避,望着头顶威尔的床铺。
“Zee说安德鲁斯要被放出来了,”威尔说。他的头发总是不服帖,不管他怎么努力梳理。严格来讲这个不能说是sex hair※5,不过也相去不远了。
汉尼拔坐在床沿,揉去眼中的困意。“我知道,”他平静地回答。汉尼拔的头毛现在就是标准的sex hair状态。他的口音在早晨要严重许多,摆脱清晨的低血压时平时一贯的优雅也不见了。
直到牢门打开、早餐时间到时,威尔才闻到他们两人身上的气味。他们满身散发着淫乱过后的气息。汉尼拔自鸣得意地笑着,威尔能看到他眼尾皮肤皱褶的痕迹,虽然几不可察。
汉尼拔喝掉惨不忍睹的咖啡,抱怨着那黏糊糊的鸡蛋。威尔让汉尼拔也喝掉了自己这份,于是当安德鲁斯出现在大厅里时他已经全然清醒。
Zee说汉尼拔从他身上弄下来好大一块,看来并未夸大其辞。甚至可以说,他淡化了马修斯·安德鲁斯的疤痕有多么恐怖。如果流言没错的话,他脸颊和下巴上的肉被汉尼拔用牙齿咬了下来;根据疤痕的形状来看传言大概是真的,他脸上的皮肤凹陷下去,紧贴在牙齿和下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