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了解他脑中的杀手,因为他就是其中之一。杰克·克劳福德是对的,汉尼拔就是一头恶魔,但威尔亲手在这头恶魔的地狱之中挣得了一席之地。
“好啊,”威尔说。他将双手扶上汉尼拔的腿根,渐渐向上滑到他腰间。“好的。求你了。”
汉尼拔把枕头塞到威尔脑后,掏出自己沉甸甸的性器。威尔用不着做什么,只要仰头张开喉咙让汉尼拔操他的嘴。汉尼拔双手捧住威尔的头颅,指尖环绕着容纳他那伤痕累累的灵魂的看似脆弱的皮肤与骨骼。他的拇指按在威尔粗糙的发茬上,其他的手指追逐描绘着他颅骨的版块融合在一起的曲线,似乎正计划着就这样将威尔打开。
事后,汉尼拔突如其来地提到,“你的语言天赋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你学会的法语出乎我意料。”
威尔想要漱漱口,但他一点也不想站起来。“谢谢,”他说,但语调中带着疑惑。
汉尼拔把威尔安置在身侧,自己也躺到他背后。“曾有一条阻止任何立陶宛语书籍付梓印刷的禁令存在了四十年之久。俄国人干的好事。当这条禁令最后终于被废除, Vincas Kr?v?-Mickevi?ius出版了一部民间传说与童话故事集:Dainavos ?alies sen? ?moni? padavimai※1。我通过阅读类似的书籍学会了英语。虽然这些只是儿童读物,但文化的传承是非常重要的,我觉得。你很幸运,我的记忆力相当不错。”
威尔哼哼着表示同意,但他已经精疲力竭,其实没有在认真听。他在汉尼拔复述立陶宛民间传说的嗓音里陷入了睡眠之中,梦到芭芭雅嘎长着鸡腿的小树屋※2,小屋里汉尼拔站在火炉边,牙间染着鲜血冲着威尔微笑。
第二天一早威尔几乎无法成行。他脚底的割伤坐着时并不造成困扰,但只要一将身体重量压到脚上就会揪心的疼。汉尼拔看着他一瘸一拐走去吃早餐,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与性奋。
汉尼拔喝着那杯可怕的咖啡,这次并未抱怨食物。他以热烈到几乎造成困扰的视线盯着威尔用餐,不过威尔觉得现在才开始困扰大概太晚了些。豁然开朗之后一切都如此明晰起来,汉尼拔那本该由人性占据的空间被饥渴所盘踞着。
威尔舔干净勺子,与汉尼拔眼神交汇。“一开始产生幻觉的时候我自己一无所知,”他说,“这就是症结所在。所有事情看起来都不对劲,所以没什么看起来不正常。”
汉尼拔将手肘撑在桌子上,一手托腮。“你看东西的视角总是与众不同。”
“是啊,”威尔说。“我在谋杀者们的意识里穿梭往复。我看到罪行的方式是……成为犯罪者,抽象意义上的,就好像演员穿起戏服上台表演。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情绪,我能见到他们的视野,但我同时也知道剧本。当我生病时一切都乱了套。我开始迷失,开始混淆,开始梦游。接着我失去了时间感。上一刻我人还在犯罪现场,下一刻就回到了家里,几小时后又出现在另一个州,完全不知道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