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对谁而言呢?”汉尼拔问,“很多人曾认为我是他们的朋友,但在我这方看来,能称作朋友的对象要稀少得多。以我现在的处境只怕会更少了。”
“你介意列出这些朋友的姓名吗?”奇尔顿问。
“我无法厚颜无耻地声称他们对我的见解如何,只能说我以诚挚之心对待他们,”汉尼拔说道。“阿拉娜·布鲁姆医生,我尊敬的律师贝德莉娅·杜穆里埃女士,还有威尔·格雷厄姆。其他人都仅仅是泛泛之交。还有一些人,我年轻时结交过的,但已经多年未曾联络。”
“那你是怎么区别朋友与泛泛之交的呢?”
汉尼拔露出笑容,如果那个冰冷、邪恶的表情能称之为笑容的话。“与你区别朋友与牲畜的方式一样,轻而易举。一种你会想要吃掉,而另一种不会。”
威尔第一次觉得汉尼拔的辩护策略有可能成功,因为他那出人意料的脑回路。
终于,连奇尔顿也意识到他让汉尼拔说得越多,他听起来就显得愈发疯狂。于是轮到贝德莉娅发问了。她给了汉尼拔一个类似抱歉的眼神。威尔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直到听到她问:“你妹妹被杀害的时候你的年龄是?”无论他们审判前探讨了些什么,这一个绝不是汉尼拔期待的。
“十岁,”他说。
“你能告诉我们事情经过吗?”
汉尼拔绷紧了下巴。“我们住在立陶宛一间偏远的小木屋里。有人发现了我们。他们杀死了她。”他的声音平淡而冰冷。
“他们为什么杀死她?”
整个法庭一片沉寂。汉尼拔同样沉默着。
“请告诉我们,汉尼拔。你必须回答问题。”贝德莉娅向他靠近。她的高跟鞋几乎寂静无声。她一定钉了橡胶鞋底防滑。“我知道说出这些对你而言很艰难。”
“那是个严酷的冬天,食物缺乏,”汉尼拔仿佛是在对她的对后一句话表示抗议,“他们吃掉了她。我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了她。接下来我在一家孤儿院里遭到了三年生理、心理上的折磨以及性虐待。我假定这是你接下来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