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不错的梦想。甚至有其实现的可能性,但它有个尤其昂贵的标价签。

“你的行为在病理学上有多变态?”威尔问道。

汉尼拔尊严受挫地看着他,没有假装不懂威尔在谈论什么。“我没有变态。”

“胡说八道,”威尔说,“你吃掉那么多人,还好意思说自己连一点点强迫症都没有。”

威尔早已见识过汉尼拔付诸暴力的能力。也见过他的犯罪现场。然而它们在他脑中不太能匹配到一起。分享他睡床的这个男人是个杀手,但威尔也杀过人。然而在连环杀手与食人魔之间有一道巨大的鸿沟。看来他能衡量自己舒适度的唯一途径就是真实地见证汉尼拔的作案,但那真的不是他能够容忍与宽恕的事情。汉尼拔脸上的表情说明他的思路正与他同步。

“你会停下来吗,如果我请求你的话?”威尔问道,“会吗?”他理解,比任何人都理解,杀戮的冲动自体内升起,淹没一切的那种感觉。那嘈杂的尖叫与喧嚣,去破坏、去创造、去惩罚。无论这疯狂背后有何意义,威尔看得到,也理解得到。但汉尼拔所作所为中显示出的控制周遭一切的无止尽的欲望到底有多深,他的上帝情结到底有多严重,那无名的饥饿要被饲喂到什么程度,不顾一切逻辑、一切理性。

汉尼拔皱起眉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没有停下按摩威尔的疤痕。威尔睡了一小会儿,大概不超过十五到二十分钟。当他醒来时汉尼拔已经衣冠整齐,站在窗边,再一次眺望起大海。威尔没有责怪他。他时不时仍然以为自己会在牢房中醒来。

“我不知道能不能停下来,”汉尼拔的声音里带着痛苦的诚实。“自我成年以来就一直如此,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威尔揉了揉脸。“好的,”他说,因为他早已得知。

汉尼拔转过身,礼貌地对上威尔的眼神,说道:“我不想对你说谎,威尔;我觉得我能够停下来,如果我想停的话。但我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