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dell的葬礼结束很久了,但John Connor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地堡又冷又硬的地上。Max忠实地趴在他脚旁,不时低低呜咽,好像明白主人的心情。
John麻木了。身心俱疲。一个人怎么能承受这样的痛苦呢?Martin Bedell死了。为了拯救John Connor的性命。这牺牲太大,不是John所能承受。他不值得这样的敬爱和献身。他配不上。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哀悼失去这样一位勇敢的战士,一位把John和运囚车上其他人的生命看得重于自己生命的战士。他想哭……却不能。在葬礼上他强作镇定,因为他不能让手下人看到他那个样子,软弱,孩子气,不堪领导之责。为了余下的反抗军,他必须坚强。他必须勇敢。这些人是战士,他们见惯生死。他不能让这件事动摇他。门吱吱响着慢慢推开,Allison迟疑地探进脑袋,她眼里流露的悲伤反映着此刻所有人共同的心声。
“你还好吗?”她柔声问。
Allison在身后关上门。John的视线又落回地面,他伸手抚摸着Max的皮毛。“我很好。”他喃喃道。
“你看起来可不太好。”
“我很好。”他用力重复着。
Allison没被他粗暴的态度吓住。“悲伤是正常的,John。”
不,它不是。“对我来说不是,”他一边更正她,一边以极慢的动作摇着头,“我不能悲伤。我必须坚强。我必须领导他们。”
“哭泣不是软弱,”Allison说,“你伤心只是证明你在意。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的领袖。如果你不能显露情感,不能为生命的逝去而悲伤,我们也许该请你的机器人朋友Weaver来领导我们。悲伤是自然的,正常的,人性的。它是我们和机器人的区别。你今天失去了一个朋友,John。”
“不是我失去了他,”John倔强地说,“是他牺牲了自己。为了我。我配不上这样的牺牲,没有人配得上。”
Max在他手底动了一下,John突然感觉狗脖子上的毛都竖了起来。Max嘴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怎么了,小伙子?”John问。
Max突然站起来,冲向门口,狂吠不止。John睁大了眼,心底生出一股寒意。一只狗如此表现只会有一个原因。
附近有机器人。
John跳到门边时,Max已经冲下走廊。John惊骇地看着他心爱的狗向走廊那头的一个陌生人径直扑了上去。
“Max!不要!”John喊道。
Max没有理会John焦急的呼喊,John无助地看着,料想Max会被立刻杀死。别再来一次了……他绝望地想。
但是,终结者没有伸手扭断Max的脖子。相反,那机器人陡然停住,后退了几步,面露惧意地对着那只狂吠而来的狗。Max狠狠咬住终结者的腿,那机器人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John惊得合不拢嘴。那不是终结者。
那是个人类。
那人想甩开Max,但John的狗死咬着他不放,齿缝间泄出凶狠的低吼。John和Allison赶了上去。
“Max,不!”John喊道,“停下!他是人类!”看到John紧张的表情,Max慢慢松开了,呜咽着退后。看到那人腿上伤口处鲜血淋漓的景象,John畏缩了一下。
终结者不会流这么多血。
他能看出Max那一下咬得深可见骨。陌生人摁住腿,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呻吟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