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尚早，小花打出了九个电话，要求手下的亲信，悄悄召集名单上的那批人，并且仔细检查他们的臼齿，凡是刻有汪家标记的，直接当场击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吴邪看着小花语气平淡的安排这一切，忽然感觉到一阵恐惧，每个人都有多面性，但是，哪张脸才是小花真实的性情？是那个童心未泯，仗义疏财的发小，还是现在这个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解当家？他希望是前者，即使像小花说的，这一行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依旧希望，他所熟悉的小花是真实存在的。

思忖着，吴邪长叹了一口气，想想自己也没有资格评价小花，因为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轮到他头上，解、霍两家去和姓汪的谈判，必然要将吴家的名单也撬过来，届时，他亦别无选择。

下午4点半，吴邪和闷油瓶送胖子他们回家，临走之前，秀秀发微信通知公主坟那边的看守，今晚她的堂姐会代表她去大院，处置那批“犯了规矩”的伙计。这个堂姐，指的就是乔装改扮的小花。

黑瞎子和小花帮他们把垃圾桶搬上货车，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回到院子里，站在檐廊底下看雪景。黑瞎子解开上衣，把小花整个儿裹在怀里，只留一颗脑袋露在外面，两个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什么话也没说。

许久，小花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喃喃道：“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黑瞎子笑了笑：“反正你有伞，我就是你的伞。”

小花转过身，看着黑瞎子，继而缓缓地笑了，笑得很温柔：“不，你是我的命。”

多简单的一句话，为什么如此动听，听得人心都飘起来了，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黑瞎子纳闷地想着，一边伸出手，捧起小花的脸，狠狠地吻住了他。

第8章 凤凰图腾

北京时间20点30分，公主坟，霍家大院

空地上停放着两具尸体，据说是中午的时候试图逃跑，被守在楼顶的狙击手狙死了，另外还有一个负责看押的伙计受了重伤，在送医院抢救的途中气绝身亡。

即便落到这般境地，汪家人的顽强和凶悍依然不容小觑。

通往地下室的铁门敞开着，黑瞎子持枪坐在楼梯上，正对着底下一群关在牢笼里的汪家人，他从兜里掏出两盒未拆封的烟，悠悠地撕开包装，给自己点了一支，然后将烟盒抛了下去。

有个青年弯腰拣起了烟盒，默默地把烟分给边上的同伴，甭管会抽不会抽的，此刻都要了一支，因为他们明白，这是他们今生能够享受到的，最后一样东西。

一时间，地下室里烟雾缭绕，小花人在上面都感觉到无比的辣眼睛，他不由得心想，黑瞎子是不是打算不费一枪一弹，直接把姓汪的呛死？

2000响的鞭炮在院子里被点燃，小花提着国产AK47，面无表情地走下楼梯，站到了黑瞎子身旁，紧接着，二人同时抬起枪口，在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中，扣下了扳机。

短短六秒钟，30发子弹打完，二人更换弹夹，继续向牢笼扫射。AK的子弹击中人体，在射入点留下一个直径不到1厘米的小伤口，然后以570米/秒的速度穿出，形成直径12厘米以上的出弹口。打在头上的，掀飞了1/3的头盖骨，脑浆迸溅。击穿动脉的，血喷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顺带喷出了一些被弹头震碎的脏器残渣。

鞭炮仍在炸响，但是枪声已经停止，黑瞎子下楼打开了牢门，翻查地上的尸体，发现没有断气的人，就补一枪点射，整个过程大约只用了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