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她口是心非地对颜语说。

“那么,现在,我亲爱的主人可以告诉我,自己想被杀死的方法了吗?”

颜语红色的高音谱号项链和她手中明晃晃的刀尖在眼前闪耀。

而颜语肩膀上有什么同样明亮的东西也以同样的频率在耀武扬威地发光——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敷衍地拖延着,泠珞盯着颜语身体的瞳孔皱缩。

那个纹身!颜语左肩上的金色降半音符号纹身!

泠珞想起自己第一次用推土车伏击颜语,虽然在那之前自己伤到了颜语的眼睛,但颜语被炸药伤到的地方并不包括有纹身的那侧肩膀……不对,早在自己用三棱军刺刺向颜语的时候,是颜语主动转身将眼睛送了上来;甚至在颜语掉下体育馆外的陷阱的时候,她所做的调整,都像是为了保护纹身不被刺到。

只有左手之外被巨石碾成的肉泥、唯独没有枪洞的左肩、被巨轮锯掉的双腿而非双臂,还有被强酸腐蚀的右半身……

所有散落的线索连成了一条线,泠珞的眼前因为高速的思考而空白一片。

心脏。眼睛。纹身。

现在的自己还有同时将这几个要素都掌握在手中的可能吗?

“至少不要让我就这样被绑着死掉吧?”这句话不经大脑控制就脱口而出。

“自然。”颜语得意地放松了绳索对泠珞的控制,改为像蚕茧一样自外围包裹着泠珞。

还有什么可以在比尖刺拔地而起还要短暂的瞬间内攻击到颜语的方法吗?

泠珞抬头看向颜语身后的天空,感觉自己变成了和蚂蚁一样卑微的生物。这种自下而上仰视他人的滋味她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根本没有真正经历过那样的场合,只是在梦中热切地期盼过一个特例而已——某个人的剪影手持金杯在等待,而她即将从观众席的方向登上舞台,聚光灯在远处不停地摆动,变成划破夜空的白线。

线。

将空间划破,然后又占据了新的空间的线。

“是光啊!”

来不及细想,泠珞孤注一掷。颜语一脚踏入了由高度聚能的激光束织成的网阵中,三个要害被同时穿透。她不禁挣动,可任何动作都让激光在她身上画出了更多的路径,誓要将她的身体分割成无数块。

黑影尖叫着溃散,唐刀崩裂成碎片,颜语的眼中终于流出了鲜红色的血液,像是世界上最艳丽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