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想着。
“你再这么看不起我,我可就要罚你去送花了。”墨默又打了泠珞的脑袋一下。
“为什么卖色的事情又是我去做啊!”泠珞哀嚎。
第五音的校服无论在哪里都是一张闪耀的通行证,泠珞一被后台的人员放行,脸上积攒起的笑容就迅速地垮塌了下来。这不是因为她自打踏进后台的那一刻起就听见了自己最反感的钢琴声,而是因为那样欢快得近似轻浮的乐声竟然是这些日子里最让她从心底里喜欢的旋律。这让她像一个被迫撒谎的孩子一般局促。
“不……我才不能像别人一样总是出尔反尔呢。”泠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美丽的花束上别着“VividCycle时序绚乱”的团队卡片,泠珞盯着它半晌,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换上其他三个人的个人名片,食指的侧面还不小心被锐利的纸边划了一道。
当她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时,她发现自己迷路了,双脚早已经被那段灵动的钢琴声引诱着,走到了一个绝不是演员休息室的地方。她是如此地入迷,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房间的门并不是关紧的。
“您好,有什么事吗?”琴声停止,一位只身着简单衬衫与黑色长裤的男子从钢琴凳上起身,面带笑意地看着不请自来的泠珞。
与那双深青色的双眼对上,泠珞心中早就准备好的腹稿被搅得七零八落。一种似是而非的情感轻轻撞击着她的心房,让她一时间完全无法分辨那到底是疼痛、兴奋或是被人抓了个现行的恐惧。
“啊……抱歉!你弹得很好听。”大脑似乎因为过度运转而瘫痪了,泠珞毫无自觉地答非所问,注意力全被男子修长的十指吸引住了——那不像是一双常年练琴的手,但弹出来的乐章与对感情节奏的掌控竟是如此的美妙,或许是剧团中做着其他与演奏相关职务的人吧?她稀里糊涂地,请求对方将花束转交给颜语,直到她看到对方有些好笑的表情时,才如梦初醒。
自己似乎干出了比占用工作人员的时间问路还要愚蠢三百倍的事情。
哪有人这样送花的啊?!有人会乐意随便被陌生人当成快递员吗?
可是后悔为时已晚,泠珞不甘心地收回了两度想要挽回的手去,丢下一句“拜托了”就急急转身。
“你的帽子不要了吗?”她听见那个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心跳再度落空。她尴尬地转过身去,尽管不记得自己出门时什么时候戴过了帽子,依然不安地接过道谢。
头被人宠溺地摸了一下。泠珞如遇雷击。
“啊,不好意思,你太可爱了。”那男子笑眯眯地解释道,“放心吧,花我会替你送到的。”他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