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在学校里等你的!”
泠珞沉默地感受着这份和守护者颜语还有零羽都不一样的温暖,在这被冷空气无端袭击的五月末得到了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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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日子开始倒数,泠珞床头时不时出现一些VividCycle成员之外的人士送来的花束和礼物,连父母也开始送来一些流于表面的问候,大多鲜艳又俗套。泠珞每每收到,都要紧紧抱着这些东西在床上坐上十几分钟,用力感受着这些字典中被称为“关心”和“爱”的东西。
为了再也不出岔子地生活下去,自己必须抓紧时间去理解这些事物才行。
为了谁呢?
脑海中闪过混沌中瞥见的红色。
泠珞摇了摇头。
终于到了被许可出院的那天,重新穿上长袖校服,泠珞毫无期待之情地对着镜子整理仪表。提包里的东西还是九月份时候的作业和书,她翻出那张退学申请表,略微思忖了一下,把它丢进了病房的垃圾箱。
医生将泠珞领进办公室絮絮叨叨地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又塞给她一堆和医院有着合作关系的心理健康诊所的名片,三番五次强调一定要选出一个作定期咨询,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医生拿出一束红色的百日菊。
“因为病房已经收拾掉了,所以就由我转交了。”
泠珞接过花束,看见卡片上写着“致思念的友人”。她微微惊诧,她喜欢这种花的事情没有多少人知道,即使有,会因为美观而购买它的人里,大多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和每种颜色的花语。
也许是巧合吧?
她狐疑着,礼貌地向医生道了谢,安静地在护士的指引下走出医院。
医院外鲜有人知道这个女孩究竟在沉睡期间做了些什么,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泠珞。她呼吸着对于五月末来说有些寒冷的空气,努力调动了一下情绪,奔跑向在外等候的乐队成员。
“泠珞!”
离颜语演唱会上的分离过去八个多月,他们紧紧地搂住泠珞,谁也不想先松手。辰柯兴奋得嗷嗷叫,周围的原本没注意到他们的人反而被吸引过来了。
“辰柯,别叫了!都往这边看呢。”墨默嫌弃地拍了辰柯一掌,后者赶紧闭嘴。
泠珞咧着嘴和三个人一起笑,眼睛却平静地睁着,从怀抱的空隙中看着汇聚过来的人群。放在八个月前,她大概会在心里厌恶地认为这群三姑六婆除了看热闹之外什么都不会,而如今她只像动物园中被圈养的动物观察人类一样,既没有危机感也没有关联感地看着他们。
然后,她的目光停留在医院门口一个清瘦的人影上。
那是一个高挑的家伙,戴着黑色的墨镜和鸭舌帽,其余部分的脸被立起来的外衣衣领遮住。时尚的白色短发若隐若现。那人的身姿挺拔,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显出一股自信的气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