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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羽的聊天头像暗了下去,电话上午关机,下午就变成空号。即使以自杀威胁时序绚乱里的其他成员,也没人能给泠珞一个满意的答复——零羽就这么毅然决然地,切断了与世界上的所有联系。
在那一天剩下的时间里,泠珞几乎都是在校心理咨询室里度过的。
她沉默,无言,拒绝与旁人产生任何接触。
“你要学会放下。”
“事情都会过去的。”
“这是很正常的事。”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未来你们肯定还会再见的。”
“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兼职的心理志愿者和肥头大耳的校领导轮番上阵,做着泠珞的思想工作。
那么,你们来代替我试试看啊,你们来表演一个“平常心”给我看啊。
……在说我傻、说我可笑之前,也像我一样,认真地听一听零羽的歌声啊?
泠珞的心里掀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海啸,然而暴虐的浪头还没有到达海岸,就诡异地被粉碎了。
“零羽是个多么优秀、多么善良的孩子啊,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你也应该试着体谅下她啊?颜语当年在学校不也经历了搭档萝拉的转校,现在她们还不是又在一起了?”
年逾古稀的校长语重心长地对泠珞说道。
是啊。
某个念头闪电般划过泠珞的脑海。
“是啊。零羽多么优秀啊……”泠珞想起自己低着头,那样附和道。
她是多么地优秀啊,她怎么可能背叛我呢?
她又变回了那个无法为自己辩护的小绵羊,那个在心里舌战群儒过数百遍、却在现实中轻而易举就被人动摇说服的懦弱者。
弱者。
不及零羽和颜语万分之一的弱者。
自己坚持的事情,怎么可能是正确的呢。
所以才会被嫌弃、被忽视吧。
为什么自己经过这么久才看清楚这一点呢?
老师们散去后,泠珞再次一个人跑在空旷的天台上发呆。脑海中依然不断闪现着零羽身着小西装、扎起马尾辫的身影。
即使零羽的眼睛有哭肿过的痕迹,然而她的脊背还是一如既往地笔直,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泠珞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想起零羽评价其他音乐人时与众不同的切入点,想起零羽在时序绚乱前几次小型发布会时客观的分析和鼓励,想起零羽在自己被骚扰时勇敢站出来的身姿,越发不能否认这个人的心性。
那么,这一次,她也是做了充分的思考才离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