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也好,至少这里现在终于只剩你一人了。

你转过身,无人的听众席被你留在身后。出现在你面前的不是酒红色的厚重帷幕,而是看不到尽头的无边黑暗。

这件事只有你一人能完成,只有你一人有资格来完成这件事。你想着,然后低头看向脚下:那黑暗正在蔓延,尽管你头顶上的白灯像是不离不弃的伙伴一样照亮了你和你脚下的一小片区域,但周围的黑暗实在太过浓郁了,你的两只脚已经被黑暗吞没了大半。

你抬起头看向无边的黑暗,你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向黑暗中的什么人说话:“我来了。我回来了。”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正在缓慢地蠕动,那东西——或者那个人,那些人,正在向你发出无声的回应与邀请。

“我们三个还没有一起参加过毕业典礼。毕业晚会也是,只有加西亚一人参加了。你是她的哥哥,你不应该让加西亚一个人去参加派对,贝拉米。”你说着,向黑暗中迈出了第一步,“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那个时候是我亲口拒绝了加西亚的邀请。但是现在不会了。现在我们三个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把那些失去的东西都补回来。”

回来吧,我们都在等你。你听到黑暗中有人对你说。

于是你向黑暗中迈了第二步。

黑影像是有生命一样,慢慢伸出一条分支缠上了你的手臂。说实话,被这种像触手一样的东西缠住听起来挺恶心的,你也确实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好感,但不知为何,你在心底对面前的这片黑暗竟产生了越来越多的向往与归属感。

加西亚和贝拉米都在这里。不止是他们,米德尔顿教官也在,他在等着检测你毕业两年后有没有放松对格斗术的训练。

你露出了笑容,“当然,教官。我一直很想您,我有很多话想和您说。杀死您的那个感染体被我用刀割断了关节,就是您送给我的那把刀。如果我再早到一点,就能救下您了。”

于是你向黑暗中迈出了第三步。

——如果接下来的战斗你活下来了,我可以考虑再对你温和一点。

“加西亚也是,我也有很多话想对你说。”黑影缠住了你的手腕,你轻轻握住了它,好像能从上面感觉到人类的体温,“我其实没那么喜欢黑色,不过你穿黑色很好看。毕业典礼那天你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我也很喜欢你送给我的花。”

那就回来吧,我可以每天都穿黑裙子给你看。你听到黑暗中传来模糊的声音。

于是你向黑暗中迈出了第四步。

——只要有你在,无论是怎样的未来我都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