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轲微微瞪大了眼睛,既担心今晚的刺杀计划会因此泡汤,又惊讶怎么会有人能徒手抱起几十公斤的东西还不打颤——貌似,那家伙也的确算不上“人”吧?

白起放下浴桶,没洒出一滴水。目前水温偏高,再过片刻散去一些热度后,才是阿政最喜欢的温度。像往常一样,展开画上了山水的屏风,再把换洗的衣袍摆在最显眼的地方,估算着时间,阿政也该批好了。

哇哦!没想到这白将军把宫女的活儿都给做了,不愧是狗皇帝,只知道虐待属下!阿轲摩挲着下巴,不知道为什么依旧留在原地。

最后一笔落下,嬴政放下毛笔,莫名觉得有些燥热。松了松衣领,仍觉不够。“把窗户打开。”他命令道。

白起望着大开的窗户,老老实实回道:“陛下,所有窗户都是开着的。”

罢了,大概是今日气温偏高。

于是,阿轲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狗皇帝边走边脱、边脱边走,走到屏风后时身上仅着一件薄薄的亵衣。还不如不穿!

偶买噶!要长针眼了!

当然,震惊的人不止她一个人,屋里还有一个人同样震惊。全程盯着满脸不耐烦的嬴政褪下所有衣物,也不过花了白将军七秒钟而已。

见对方僵愣在原地,阿轲不免幸灾乐祸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知道你家陛下的真面目了吧!他就是个有暴露癖的变、态!

还没等她笑上两秒,嬴政突然一把掀倒了半环住浴桶的屏风,发出咣当一声重响。那白皙的脊背也随之彻底暴露在阿轲的视线内,水珠顺着肩膀滚落进铺满花瓣的温水中,留下无数条细长的水渍。

刺、刺激!

也不知道正面对着狗皇帝的白将军,看到的是如何一副光景?

嬴政掀了屏风自然不是闲得无聊,一是身体异样的燥热感,二是水温太高,这愈加使他烦躁。

“去打一桶凉水!”

“……”白起还没从巨大的冲击里回过神来。

好看的眉毛瞬间皱起,脸颊、耳垂、脖颈乃至全身,都泛着一层浅粉。是个人都能看出嬴政在生气。而白起还在发呆。

阿轲都替他感到着急了!狗皇帝叫你打凉水啊!你傻站着干嘛呢?!美人出浴还没看够??现在美人可要生气了!

然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狗皇帝怎么会是美人?嗯……好像不是这个。

……迷烟!

他不是早该倒下了么?怎么还生龙活虎的呢?!高渐离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就不该信他的鬼话——所以说她到底下了个什么玩意儿?!

也就走神了十几秒钟,寝宫里的情形已经完全看不懂了。

为什么白起把狗皇帝抱上了床?

为什么白起开始脱盔甲??

为什么狗皇帝要假模假样地推开白起???

为什么白起敢压狗皇帝????

为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我不是来刺杀嬴政的吗?为什么被迫看起了皇帝和将军的活春宫?

金色的床幔散下,床上的“大美风光”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不甚清晰的呻.吟飘了出来,然后被粗重的喘息声盖过。

哦豁!大秦吃枣药丸!

阿轲用手捂住眼睛,视线却从指缝中露了出来。一根银针忽然突破床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的眉心袭来。只来得及偏过脑袋,银针错过目标,直直钉入身后的墙壁,几根黑色发丝随之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