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不服秦王的权臣,匿名上书弹劾。说他大材小用,说皇后红颜祸水。

白起直直往大殿中央一杵,冰蓝镰刀抗在肩上不离身,硬是逼着众大臣不服也得服。

朝上风起云涌,朝下风平浪静。

十月后,皇后顺利产下一健康男婴。秦王赏其玉如意一柄、蜀锦曳地凤尾裙一套、玉簪玉镯玉坠玉盘各十件、白银千两。

适时,普天同庆。

是日夜,秦王昏倒于寝宫,数日未醒。

白将军代为处理朝政,无人造次。

*

“说不说。”

冰冷的刀刃横在李太医的颈侧。他顺着镰刀望向那一身甲胄的杀神白起,腿肚子打颤。

“白、白将军,陛下不让臣告诉您……”

“既如此,留你何用?”白起扬起镰刀,大有取他人头的架势。

“将军!将军!”李太医喊了起来,“陛下得了不治之症!时日不多!”

白起僵了一瞬,手起刀落,“休得胡言乱语。”

鲜红的血液喷溅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很快溢了出来。

恰巧,明黄床幔后的人影动了。

“陛、陛下?”

“白起?唔……”那个人影似乎想坐起身,或许是因为身体疲软,才抬起头就跌回枕头上。

白起见状赶忙丢了镰刀,怕血气熏着嬴政,又将甲胄也一并脱了,只着一身淡灰亵衣。“陛下,您可算醒了!臣这就扶您起来。”

“……好。”

掀开床幔,嬴政半阖着眸,唇色苍白,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扇动。

白起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那略显纤细的肩膀上,动作又轻又柔,像是捧着一块嫩豆腐。

嬴政不由得皱起眉头,“朕很重?”

“不重,很轻。”于他而言,轻得与豆腐相比也没什么区别了。自己的力气一向很大,可以徒手穿过敌人的胸膛,捏碎正咚咚跳动的心脏。

面对同样脆弱的阿政,他只能一再控制力道。不然轻则淤青,重则断臂。

秦王被好好扶起,也没追着这个问题不放,毕竟空气中还弥漫着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味。

“谁死了?亦或者,你又杀了谁?”他直直地望着白起。

“李太医。”白起不太敢对上嬴政直白的视线,他怕对方会问自己杀人的理由,自己总不能说……

“噢。”嬴政却是悟了,白起的心思他还能不明白?定是觉得李太医在胡言乱语了。

“他说的是实话。”

实话?什么实话?

他健健康康的阿政,得了不治之症?

嗤!白起不信。

嬴政见他没说话,知是没当真,只好道:“罢了。你先将皇后的情况说一说。”

“皇后……”白起踌躇了一秒才道:“被暗杀了。皇子倒是无恙,有三位奶妈看着。”

“如此,甚好。”嬴政眨了一下眼睛,竟是没有发火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