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握的毛笔,不知不觉间被男人一手折断,殷红的血珠子,一颗一颗滚落。
梁九功等人被吓得心脏骤停,呼吸一窒,急忙上前道:“万岁爷,出血了,让奴才给你包扎一下吧。”
男人声音悲寂,脸上无悲无喜,冷漠吐声:“下去。”
“万岁爷,”梁九功急的头发都白了,又被康熙那一眼看的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又慌又急道:“万岁爷,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想想四阿哥,四阿哥还小,”
这话一说,康熙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又低头看画卷。
“万岁爷,要不,奴才去叫熙主子,”梁九功说话间,就出门让人去找盖熙熙。
刚走到大门口,忽然听到万岁爷问,“她呢?”
梁九功脑子一卡壳,这时候,这个“她呢?”说的是谁。
不过每年这时候,都是熙妃娘娘陪着的,今年多半也是熙妃娘娘,于是梁九功又折返回来,恭敬道,“万岁爷,奴才已经吩咐人去请了,熙妃娘娘应该很快就到。”
康熙忽然将带血的半支毛笔扔在他头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自己想。”
“今年,朕一个人去妃陵园。”
万岁爷愿意动了,愿意说话了,这就是好的,梁九功被笔砸了也没有动,反而欢欢喜喜的问,“万岁爷,您想好了?”
见康熙没回,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先前万岁爷,叫的应该不是熙妃娘娘。
“不是熙主子,那……”
梁九功一拍脑袋,才忽然脑回路转过来,急道:“万岁爷是问平主子吧,先前四阿哥过生,平主子一直陪着的。”
他说到这里,又细细的看着万岁爷的脸色,发现万岁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否认,这才知道,今年,这格局怎么有些不同的样子。
但是万岁爷的情感表现的一向隐晦,他也猜不出来,就急匆匆的去找人,叫桑青曼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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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曼带着四小包子太子和一堆人,浩浩荡荡去乾清宫的时候,还一脸懵逼。
往年,这个时候,男人不是已经带着女主,浩浩荡荡的去宫外祭奠心底白月光蔓贵妃了么。
怎么到乾清宫的时候,她看到她大哥带着銮仪就等在外面,还有一队队威严的禁卫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站在乾清门广场外等候着。
“这天都快黑了,还没有出门?”
桑青曼嘀咕一声,就见到梁九功在前面带路的身子一抖。
桑青曼伸脚踢梁九功后脚,声音凶巴巴的问,“梁九功,你在玩我?这个时候,万岁爷都要出门了,如何会要见我。”
梁九功一下跨了脸,一下回身过来,对着桑青曼鞠了一躬,“平主子,您就不要拿奴才开刷,奴才哪里敢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