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脑袋,好似记得杨戬的真君神殿,也在九重天上,便化作一只枯叶蛾,往东十里处飞过去。

九重天上,东十里云海,真君神殿的云面上。

我好似看到,两个人影,一黑一白,白衣女娥朝着黑衣大氅的男子手里放着什么,似有拭泪之举,待男子目光落至手掌上的物什上,女娥往男子身上一推,眼角泛泪地飞身下了云层。

独留男子,矗立在云端,看着手里的物什,宛若一幅无限风华的画。

我突然觉得心口,似有钢刀挂过,想来也是如此,在这场名为暗恋的折子戏中,从来都是我的独角戏,无论是七哥还是杨戬,遑论后羿,只怕都逃不出名为嫦娥的一场春色中吧!

我背过身去,想着一句一伤,再面见时,只怕已是无话可讲……

我本想凭着灵台里最后一丝清醒飞回三径,但似乎高估了自己,一阵短促的迷恍过后,我才模模糊糊地摸过了三径,我晃着身子,眼睛已是什么都瞧不清了,摸索了片刻,才摸到立在我门口的白树,我心底寻思着,白不是让我带到阳山,几时又回来的?转念一想,七哥向来教育人精简粗暴,只怕罚了白变回原形,杵在我门口看门。我无奈一笑,又朝前摸了摸半晌,却还是没寻得门扉,我今是如何都顾不得了,只想赶紧寻个地方仰头大睡,便合衣倚在白树上,神经一松纵是天地变色,也与我再无相干了。

这一睡,我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子有些冷,翻了个身连打了两个喷嚏,又陷入了无尽的补眠之中。

睡梦里,我依稀梦到有一双手将我抱在怀中,温柔而缱绻……

待我彻底清醒过来后,已躺在了箕尾山狐狸洞里的鸡翅木雕花的大床上,身旁则围着七哥,白,和已经大着肚子的纤纤。

我腾地坐了起来,头仁儿沉的又让我坠回了床上,七哥冷着一张脸,将一碗乌漆墨黑的汤汁塞到我手上,一面气的直跳脚,一面骂我:“你知不知道,你和东君已经醉了多少日了!”

我心头一凛,满目惊惶地看着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