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班中,镔铁盔甲黑战袍的真武大帝时而抬头观察,时而自思自想,又伸出手点起数来,横着点了一遍,又竖着点了一遍,思索片刻,忽然嗤笑一声:“我当是什么难题,我已解开你的不周局了!”
“怎么?解开了?你是怎样铺法?”
满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真武大帝身上。
真武大帝一挥手,地上散落的金片一动不动,棋盘上依然是空的。他却笑道:“好了。”
“好了?”伊斯拉斐尔笑出声来了,“这不是一句空话吗?”
真武大帝哈哈大笑:“你这张棋盘是不可能用这样的金片铺满的,你却要我们解开这不周局,岂不也是一句空话吗?”
“真武大帝,这不周局真的不可解?你把所有的办法都试尽了吗?”瑶姬仍不死心。
“禀娘娘,不必试尽所有的办法,小神自有道理。”真武大帝指着不周局,“把西北角和东南角补全,这就是一张完整的棋盘,横竖各有十九点,也就是十八格,这样总共有三百二十四格。从第一列开始,第一格标一,第二格标二,第三格标一,第四格标二,直到第十八格;第二列反过来,第一格标二,第二格标一,也是这样直到第十八格;第三列与第一列一样,第一格标一,第二格标二……这样把整个棋盘都标满,共有一百六十二格标一,一百六十二格标二,并且与一相邻的格都标了二,与二相邻的格都标了一。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把金片覆盖上去,每一块金片必然覆盖了一个标一的格和一个标二的格。如果用金片不重叠、无空隙地覆盖,那么金片覆盖的格子里,一与二的数量必然相等。现在且看,西北角这一格标的是二,东南角这一格标的也是二,去掉西北角和东南角之后,剩下的是一百六十二个标一的格,一百六十个标二的格,一与二的数量不相等,怎么可能用这样的金片不重叠、无空隙地铺满呢?——贵使,我说的对不对?”
伊斯拉斐尔顿了一瞬,随即又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果然精彩!金瓯已缺,终须补全,可惜棋枰残破永不周!这不周局献与天庭,我教心服口服!”
一张丝帛从门上揭起,不周局就描于其上,飘然落于御案之上。瑶姬见真武大帝这一番条分缕析大长天庭声威,伊斯拉斐尔还说“心服口服”,心情舒畅,正要再提他震落龙珠的事,只见伊斯拉斐尔推门走出来,手中托着一册书文,那门随即消失无痕。
“我教献上的第三件宝,就是这封书信!”
“呈上来。”
侍臣从伊斯拉斐尔手中接过书文,呈到御案上,瑶姬展开书文,眼睛一扫,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将书文移将玉帝面前:“陛下,这……”
玉帝看了看书文,面上又露出颟顸的神色来,唤侍臣:“来人,将这书文拿给众卿传看。”
书文首先传到了文班中,众文官一一看过,或面露疑惑,或愁眉紧锁,或捻须摇头,或交头接耳,终无人能发一言回伊斯拉斐尔。又传到武班中,众武将更是懵懂,有人甚至嚷起来:“你这是什么书信?连字都没有,都是画——莫非你们这些蛮夷之辈,连文字都没有,只会画画吗?”
文班里有人恨不得把那个嚷的按到地缝里去:“这哪里是画?仔细看看组成画的那些线条,那都是字啊!”
伊斯拉斐尔嗤笑一声:“字也罢,画也罢,列位且先好好观看。我教在昆仑恭候回书——泱泱天庭,该不会连一封书信都不能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