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一时沉默不语,蓝忘机手附上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他。
魏无羡看蓝忘机面色有些许憔悴,想起蓝忘机昨夜一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还总是被惊醒,有些担忧的问道:“蓝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昨夜是做噩梦了吗?都没怎么睡。”
蓝忘机精神有些恍惚,摇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自昨天从乱葬岗回来后,魏无羡就感觉蓝忘机就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对自己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做什么都跟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似的。
魏无羡转过头去。
蓝忘机眼角余光一直看着魏无羡轮廓分明,面若冠玉的面孔。
想起昨夜只要睡着就会做的梦,蓝忘机就一阵心慌。
梦中的魏无羡周身怨气缠绕,身后是漆黑浓重的黑暗,黑暗中似是有无数双手要把他拉走,魏无羡神情哀伤的看着自己,毫无反抗的被他们拉扯,自己怎么追,都跟不上他被拉走的速度。每每惊醒只有紧紧抱着魏无羡,才能平复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慌感。
晚饭的餐桌上多了一碗安神助眠的药,是魏无羡死缠烂打费尽心思才让人帮熬的药,蓝忘机知道魏无羡担心自己,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夜晚,魏无羡照常抱着蓝忘机入睡,一向很少做梦的蓝忘机又做梦了,他梦到自己身负重伤,脚步虚浮的走进一座乱葬岗,他不知道梦中的自己要做什么,却能感同身受到无尽的悲痛,痛的心脏每次跳动连呼吸都是疼的。
梦中的蓝忘机拖着重伤疲惫的身躯,在整个乱葬岗寻找着什么,在整座山漫山遍野的找了好些天,执着的寻遍每个角落。
除了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一个发高烧,昏迷不醒的幼童,最终什么也没找到,哪怕一片衣角,一缕残魂。
回姑苏路过彩依镇,他记得那个人听学时,总是不甘寂寞的,一有空不是去后山,就是逛彩依镇。
蓝忘机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如同行尸走肉,失了魂般的游荡在大街上,心中越发疼痛,却无处发泄,路边行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他也恍若未闻。
“天子笑!姑苏的正品天子笑,来来来,尝一尝啊。”路边的酒肆传来一片叫卖声,蓝忘机突然想知道,那个人那么喜欢的天子笑,是什么味道。
这一刻从小教导的家规家训,也被蓝忘机抛诸脑后,走过去说道:“店家,给我拿瓶天子笑。”
店家喜笑颜开的说道:“好嘞,客官您拿好。”
蓝忘机付了银子,边走边打开天子笑,一饮而尽。
酒很香,很醇,分明不是辛辣呛人的味道,入喉却满是灼痛,一直灼到心脏,灼到眼眶。
没走几步便醉倒下了,蓝忘机的意识随着梦中人的昏倒,也变成一片混沌,睁开眼已是身在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看着醉酒的自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嘴里不停的呢喃道:“魏婴!你在哪里?魏婴,你出来啊!魏婴!你在哪?你到底在哪?魏婴!魏婴!!你在哪里?”
那个清醒时始终叫不出来的名字,此刻却被人带着哭腔反复挂在嘴边。
是了,我是在找魏婴,魏婴呢?魏婴哪去了?
醉酒的蓝忘机途径一处突然顿住,一跃而起跳上屋顶,仿佛看见那个面带笑容举着瓶酒的人对他说“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啊。”
蓝忘机神情木讷,对着虚空喃喃自语道:“好,我都听你的。”
蓝忘机看着自己状若疯癫的冲到云深不知处的古室,没有钥匙,便一剑砸开了古室的大门,此事惊动了蓝曦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