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蓝霂”,忽而很远,却能清晰听见,待到捕捉到,又觉得就在耳旁。
这个声音急切又熟悉,让他不禁看向蓝子湛,因为这是他的声音。
呼吸顿时变得有些急促,抬手胡乱抓住了什么,便一下子醒了过来。
他还在昕室,天还没亮,向床边看了一眼,整个昕室就他们两个人。
蓝子湛见他醒了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噩梦?”
蓝君然点点头,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叫我?”
“嗯。”
“唔,什么时辰了。”蓝君然问道。
蓝子湛擦拭着他额上的汗珠,复又躺下抱在怀里,回答道:“不到卯时。”
知道了时辰,蓝君然松了一口气,彻底扎进怀里,断断续续地讲述着方才的梦。
都说白日何思,黑夜何梦,而且是怕什么来什么。
“怕被发现吗?”蓝子湛听完问道。
蓝君然想了想,当初未坦白之前是怕父亲爹爹知道后失望,可现在……也不是怕,更多的是担心父亲爹爹名声受损,不然也不会第一反应是往静室跑。
“倒不是怕,就是不想听到别人指指点点,有损父亲和爹爹的名声。”蓝君然坦然道。
“父亲和爹爹更在乎什么?”蓝子湛问道。
蓝君然仰头看他,起唇道:“你,我,还有小成愿。”
蓝子湛也同样认真地望着他,道:“悠悠之口数之不尽,但今后无论怎样,你有我,也有父亲爹爹和成愿,他们可曾怕被连累?”
“没有。”蓝君然很清楚这个答案,无论换做是谁,他自己也不会怕,一家人本来就该是荣辱与共,相互支持的。
说着蓝君然仿佛看到了爹爹的笑脸,面色也跟着缓和,继续道:“爹爹才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只做自己。”
“嗯。”
这个梦太过真实,但想与所爱之人共度余生的梦更加迫切与向往。有得亦有失,两难全。若非死心塌地,又怎会斩断所有退路,披荆斩棘也要与他相守?
“真是被你迷了心窍。”蓝君然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又心疼地舔了一下。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时辰差不多就起了。
弱冠礼有特殊的装束,冠服被送到后,两人沐浴净身。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在《仪典制》里也或多或少的了解过这方面的礼制。
及冠者初服着采衣。
一加玄裳。
再加皮弁素裳,素鞸。
三加爵弁丝玄衣纁裳,外玄里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