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在一起了？”

表情像要杀人，爆豪胜己语气却意外冷静。

轰焦冻点头，表情莫测。

“你以为，安德瓦会同意你这样做？还是说，个性什么的无所谓，你只是玩玩？”爆豪胜己看见他表情微微一变，像冰山露出裂痕，咬着牙继续说：

“舞会那天，安德瓦是怎么对那个傻瓜的，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有USJ，”

“那个蠢女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爆豪胜己眯着眼睛，说：“一定要等你，结果迎面撞上警报撤退，差点被踩扁，啧”

轰焦冻的表情变了。

他似乎被对方说的内容弄得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到面无表情。

不过，比起之前的面无表情，更应该说是面沉如冰。

这一次他没让爆豪胜己再说话。

轰焦冻冷冷地开口问：“爆豪你说这些，是站在什么立场？”

爆豪胜己红色的眸子猛地一缩，质问的话卡在喉头。

“奈奈是我的女朋友，你说这些，想表达什么？”

怒火蹿上来，爆豪胜己绷紧手臂，低吼道：“别给我转移话题，混蛋！你有我了解她吗？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

她那种表现，哪里是在喜欢一个人；

一厢情愿地追随也好，毫无底线地讨好也罢，她根本——

“——绿谷奈奈那个女人，她根本就是在喜欢她的想象啊！”

和她那愚蠢、令人厌恶的哥哥一样，不，或者比绿谷出久更可怕；

爆豪胜己的脑海中回放着关于她的片段：

或许她都忘记了，但爆豪胜己一直记得，在相识的最初，自己曾得到过她的仰慕。幼儿园到小学一年级，她都和绿谷出久一起，时时刻刻做着自己的跟班，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

尝试他喜欢的食物、饮料，用赞美满足他的虚荣心。

“咔酱是最棒的！”银发萝莉鼓着掌说。

“必须的，劳资是NO.1！”爆炸头正太狂妄地笑了。

但那段时间太短暂了，短暂到他想起来，甚至怀疑记忆是否虚假。

绿谷奈奈突然不再理会他，她说：

“你果然还是那个爆豪胜己。”

“我很失望。”

从此以后她看他的目光，冷漠如仇敌。

爆豪胜己从不动摇，但那两句话让他记到了现在。

他做的事情、符合他价值和原则的事情，再来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会那么做；但他不明白的是绿谷奈奈的态度：

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崇拜、追赶另一个人，又如此轻易地放弃？

绿谷奈奈轻易地追逐他、赞美他，又轻易地放弃他、否认他，转而狂热地追逐其他人。

爆豪胜己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是，他一直关注着绿谷奈奈的好友圈，这么久以来，她疯狂地迷恋过欧尔麦特、潮爆牛王等英雄，花很多时间买他们的周边、PO他们的动态，除此之外，她没有任何社交，在现实中，时刻挂着虚伪的假笑。

她仿佛把那些人当成纸片喜欢，倾注了不应存在的感情；但等热情退去，她会彻彻底底把动态删个干净，弃若敝履。

像对待中病毒的电脑，格式化，然后换成下一个。

比别人更敏锐、洞察力更强的爆豪胜己，其实是明白这个事实：

绿谷奈奈，深深爱着的，是名为“英雄”的美好幻象。

但当时的爆豪胜己不明白、不懂，这种情感让他厌恶，就像厌恶绿谷出久自说自话、不把他当个体看的追逐。

于是他放任小弟去欺负他们俩，放任嫌隙加深。

但他渐渐发现，绿谷奈奈并非他想象的样子，除了那种令人费解、不正常的感情，她其实出奇得脆弱。

即便总强撑出一副得体又坚强的样子。

当她不再用以前的目光来看他，绿谷奈奈回归了这个世界，像脚终于踏在实地上，不再寄托不合理的憧憬和幻想，她说的话、做的事，是鲜活的。

直到她愤怒叱责自己的那一刻，爆豪胜己才觉得，作为一个人，绿谷奈奈终于有了实感，成为活生生的存在。

即便最初的那件事是误会，即便他打伤她，并非有心。

爆豪胜己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解释。

而爆豪胜己的理解却能让他低下头，向她道歉。

“......你喜欢她？”

对面人冰冷的问话拉回爆豪胜己的意识。

“你喜欢她。”

用确定的语气重复，轰焦冻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