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符合她所有的憧憬,渐渐变成了她的世界,她的一切。

一直以来,只为他而活。然而那个人的眼中却没有她,始终没有她。

三笠确实就像艾伦所想的一样,是从面子上到骨子里都骄傲固执的姑娘。即使得不到回应也不会后悔喜欢,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哀求挽留。

“艾伦……”三笠站起身,今天的日光好像对也她格外偏爱,逆光站立的少女身形挺拔,光从她身后一点一点漫过来显得轮廓柔和了不少,“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

“无论如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她依然固执得让人无法拒绝,脸上依然少有表情,但语气却满是肯定,“我会一直是你的家人。”

永远站在你这边,无论对错都会毫无原则相信你包容你的家人。

三笠说完便转身离开,装作没看见艾伦脸上的惊讶。

她想,等战争结束,她会回去西甘锡钠的家,她想回去那里再试着等等看。

等一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人。

从利威尔的办公室窗口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繁郁树林。风扫过,深浅不一的绿色渐次起伏成翻涌的浪。

很安静。

利威尔坐在桌子上,右腿支地,左腿则虚虚踩在椅子上,试探着施力,却仍然隐隐作痛。这是一处数年未曾痊愈的旧伤。每每发作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死在巨树之森中的属下。那些曾经信誓旦旦要承命于他的人,都已经实现了他们的诺言尽数死去。碍于当时的状况,就连尸体都没办法带回,永远的被留在了那片昏暗寂静的原始丛林中,更不会有墓碑什么用来怀念凭吊。

已经过了太久,再清晰深刻的记忆都会变得斑驳模糊,然而那些刺眼的血迹却仿佛从来未曾消失过。

“起风了。”利威尔看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身边还站着曾经和他一起看过窗外的下属。

利威尔就像是个孤独的送葬人。他已经亲眼目睹了太多死亡,但并没有变得麻木不仁,只是渐渐变得释怀了。他们会死去,总一天都会死去,那些人不过是早一步踏上了旅途。和所有至今仍然活着的人都截然不同的旅程。

如今即使再想起来那些死去的同伴下属,也能如同想起远行的旧友一般自然。

只是仍然很怀念。

利威尔是在战场上站得很靠前的人,性命对于他来说,是早已经压在俄罗斯轮盘赌上的筹码。他早就有了觉悟,所以他不怕死,只怕死得没有价值。

规律的叩门声传来,利威尔依然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