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想了想,笑道:"也是。"

这一路逛着逛着,到最后又绕回了艺术学院的那栋大楼,走在前面的喻文州停下脚步回头,叶修站定了略一挑眉,揶揄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啊?糊弄我呢。"

喻文州抿唇微微一笑,眨了眨眼回道:"还没到呢,在上边。"

叶修打定了主意想看看喻文州在故弄什么玄虚,一摆手大大方方跟着上了五楼,这层几乎见不到几个学生,楼道里也很安静,只有些许的风声和两人轻巧的,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渐渐重叠。

喻文州率先一把推开走廊尽头半阖的一扇门,往里看了两眼马上又回过头,朝叶修招招手,快来,他说。光从屋子里像承载不住的水一样猛然溢出,全落在喻文州的肩膀上,脸颊上,将他半个身子都染成了温暖的金色,叶修往前走了几步,视野豁然开朗。

这屋子比他想象得要更大更空旷一些,因为是在转角处,很巧妙地做了转角设计的超大玻璃窗,采光出乎意料的好,随意望去,远近美景皆入眼底,在天与地之间宛如又自成一小天地。窗边摆着一个画架,地上乱七八糟地堆了许多颜料,画架上的画没有画完,似乎是已经被原作者放弃或是遗忘了,一树没有上色的银杏只有单薄的线条勾勒,但今天的阳光很好,在白纸上看起来便也是烂漫的一片金色。

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却放了一架烤漆钢琴,盖子合着,上边落了一层很薄的灰,似乎是不太常用的模样。学校里摆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名贵的琴,最普通常见的那种,而且看起来岁数算不得轻了,像是退役了之后,被人随手闲置在了这里。

"我就说怎么总觉得你带我来这儿有点不怀好意呢?"叶修看了眼那架钢琴,又转头看回喻文州笑意吟吟的俊脸,瞬间了然,摆摆手道,"哎我这都多少年不弹了,文州你可饶了我吧,就别让我出丑了。"

"弹得怎么样并不重要啊,我也不是专业学音乐的,又不会笑你的。我就是想看你弹。"喻文州走到钢琴前,俯身掀开琴盖,又将琴凳摆正位子,用废弃的乐谱纸擦干净表面的灰尘,才好整以暇地望着叶修,慢慢道,"这可是我见你的第一回 就惦记上的愿望,这么好看的手,一定很适合弹琴。"

"我当时都向流星许愿了,想看你弹一回琴。"

叶修一个没忍住笑骂道:"扯淡,那天哪有流星?"

喻文州却还继续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有的,对你丢下去的那个烟头许的。"

"行了行了,给你弹,不过弹错弹坏弹得太难听都别跟我抱怨啊,是你自个儿非要听的。"

"不敢,我一定认真听,特别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