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裕太满脸不羁地扯了厅旁的一根香蕉,噔噔进了自己的房。
外面,大厅的电视响起了国歌,七点档的新闻联播。
父母亲坐在沙发上,一人拿报纸,一人看电视。
厨房里,不二和由美子站在碗槽旁,做着手里的活,没有交谈。
不二闻到姐姐身上并不馥郁,而淡致的香水气息,恍然间有些发愣。
然后耳旁突然响起姐姐柔和的嗓音,她对他说话。
碗就从他沾着洗洁精的手中滑落下去。
“乒!”
陶瓷制的碗,包括什么东西,一起碎裂,迸开来。
——由美子说:“周助,你爱手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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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天空打雷了。由于响声过大,即使隔着窗,隔着屋子的墙,还是觉得像在耳旁响动。
手塚倒开水的手一抖,滚烫的水由壶里倒到了他手背上,咝,红起一大片。
放下热水壶,他没有拿纸擦拭手,却是抬起眼,看看窗外,又看看墙上的钟。七点。刚刚吃完晚饭的时间。
有点不安。
手塚想起今天下午和由美子的摊牌。双方都表现得冷静。冷静得过火。
他说:“对不起。我爱了一个人。”
她说:“啊,那么分手吧。”
他说:“嗯。”
她说:“我可以问那个人是谁吗?”
他说:“不二周助。”
她轻啜咖啡的动作定在半途,猛地抬起头,打量了他一分钟,确定他不是在说笑后,才垂下眼。继续喝咖啡。动作依然优雅,平静的表情无懈可击。
手塚想自己一点也不懂这个女人。
又或许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懂。
他们相识使于三个月前的相亲,都是厌烦的态度,却能在面对面的时候互相交换筹码。没有爱情,仅是谈论习惯,以情人的身份,给彼此足够大的空间和距离地交往。在足够长的时间验证后,如若双方都习惯了这种模式,便结婚。然后这样生活下去。
有时候手塚会想,如果没有那个小孩,他当真会喜欢这个女人。
他是适合这样的婚姻的。没有激情,没有波澜,仅是习惯,仅是相濡以沫。
可当手塚国光遇到不二周助的那一刻起,一切便翻天覆地。
惊雷变。
当手塚第四次看向钟时,他终于决定出门。拿了一把伞开了门,迎着湿漉漉的风,拦了辆的士。
“华楼街229号。”他报地址。
不二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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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家的门是虚掩的。
手塚迟疑一下,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