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里斯盯着他,警觉而迷惑。
“是你自己令我不必采取如此野蛮粗暴的方式,”恩希尔说。“是你自己邀请死神走进你家大门,和你同桌共饮。”他轻轻地,向杰洛特摊开手掌。
“是说我吗?”杰洛特对恩希尔说。“特么的终于是时候了。”他把椅子推开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
“上尉,”符里斯尖锐地说,“召集守卫,立刻杀死这个人。”
杰洛特甚至不屑取出那把匕首,转而顺手抓起面前桌上一只沉重的银烛台。他回身甩出,将重的那头砸在那上尉的头盔上,把他打退了好几步。这人伸手握剑。杰洛特冲了过去,也抓住了他的剑柄,和他一并拔出剑的同时肘击他的面部,把剑夺了下来。这把剑不错:虽然比不上杰洛特的钢剑,但足够用了。他下一击就砍掉了上尉的脑袋。它飞了出去砸在桌上,打翻一整瓶花。符里斯夫人小小尖叫了一声,随后捂住了嘴。
“卫兵!卫兵!”符里斯大喊,一打守卫冲进房间,剑已出鞘。两个男仆也试图从杰洛特的身后袭击他。
这算不上什么战斗。这些士兵对于家丁而言算很不错了,这指的是在他们得到这个舒适的职位前,在过去的五年内经历过战斗,定时训练,会保养剑这样。但他们一股脑地从餐厅一侧的双扇大门里冲进来,房间又满是家具。杰洛特几乎不用费力就避开了他们的袭击,寻找破绽,不到五分钟卫兵们就全被砍倒了。他把最后一个还活着的男仆打晕——这家伙正在一边尖叫一边死命拽着他的胳膊,手上连把刀都没有——然后踢上了门。
他转过身,迅速扫视房间一圈。所有的客人们都盯着他,僵在椅子里,吓得鸦雀无声。三个准备上菜的女仆颤抖着挤在角落里一张准备桌下,抱成一团,因为惊吓而目瞪口呆,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危机已被解除。他听不到门外任何人的声音了,但以防万一,他抓起一架雕花橱柜拖到门口堵住了房门,以免还有人想闯进来,并无视了柜顶掉下的花瓶装饰摔碎在地的声音。
他转身,大步走回恩希尔身旁,持剑指了桌周一圈,鲜血从剑刃滴落,染红了桌布。“恩希尔也许答应过莫尔凡,但我来这可不是为了杀一群只想拿点工资的家伙,”杰洛特说。“如果你们选择毒药,现在就喝。不然,下一个成为我剑下之鬼的就是你们,而不是这些家伙。”他偏了偏头示意身后成堆的士兵尸体。
漫长的沉默过后,恩希尔说,“符里斯公爵,你怎么说?决定权在你手中。我已经答应莫尔凡让你有尊严地死去,然后将你埋葬在家族墓穴,但如果你更想作为牲畜被杀,我并不介意扩建一下我的舞厅。”他又扫视了其他人一眼。“给你们的选择也一样。我不会对奴仆采取比主人更严厉的惩罚。”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大势已去——他们失败了,就在他们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他们越过杰洛特,看着被杀的士兵,又看看他,再看回恩希尔,甚至不断来回看着隔墙和壁画,就像想找洞藏身的老鼠。房间的另一面有一扇通往厨房的门:金哈尔爵士坐在那一边,作了个似乎想逃跑的动作。杰洛特翻了个白眼,拾起餐刀,砰地一声掷了出去插在门里,就在与他视线平行的位置。“别浪费我时间了。如果你们还听不懂的话,没人可以活着走出这里。除了你们三个,不会有事的,”他对闻言缩得更紧闭上了眼睛的女佣们说。“而你们剩下的人还能做的,就是决定怎么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