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医院的。”蓝忘机温声安抚。

“怎么不用,这么脏的泥水,伤口感染发炎会要命的。”魏无羡嗓口冒烟,简直要被这人气死了。

蓝忘机淡定提醒:“魏婴,车上有药箱。”

“药箱,药箱有什么用?……不是,你说有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还愣着干什么,腿上没伤吧?”魏无羡边说,边半抬着胳膊稳住蓝忘机受伤的手臂,带着人快步往停车的地方跑去。

急速跑到车前,魏无羡顾不得打招呼,上下其手从蓝忘机兜里掏出车钥匙。

“药箱在哪?”

“后备箱里。”

魏无羡一顿乱按,开门关门,差点儿弄响报警器也没找对按键。蓝忘机无奈伸出未受伤的左手,指尖点在遥控器上,后备箱盖随即打开。

画着鲜红十字的雪白医药箱端端正正地摆在宽敞但毫无杂物的后备箱里,魏无羡粗暴的掀开盖子,拿起并排放着的两个瓶子仔细瞅了瞅。先拧开写着酒精的瓶盖,把缠在蓝忘机小臂上的衣服揭开扔在脚边,将自己两只手轮流用酒精冲洗干净,一只手拿出纱布小心仔细地将蓝忘机胳膊上的泥水血水擦拭一遍,又把剩下的酒精一汩一汩倒上去,将剩余的污垢冲刷殆尽。

随后,拧开旁边那瓶碘酒,用镊子夹住棉球蘸取碘酒,在伤口上反复涂抹,一寸也不曾漏过。最后,用大块棉花将蓝忘机整个小臂擦净,沿着刀口涂上厚厚的一层伤口粘合剂,取出一卷新的纱布一圈一圈缠紧。初始的几层很快被血色浸透,魏无羡狠心加了力道,缠到第五六层才勉强将血止住。

自己受伤的次数多了,却没有哪一次如这般心肺凝滞。

魏无羡的紧急处理驾轻就熟一气呵成,整个过程中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伤口,一下也不敢抬头。蓝忘机也一声不吭,任由那人摆弄,若不是鲜红的血液过于刺眼,魏无羡甚至要怀疑手中的胳膊是不是生在活人身上,连酒精碘酒的刺激,那人也不曾分毫颤抖。

此刻,处理完毕,端着那人裹得白粽子一般的手臂,魏无羡后知后觉地慌乱,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蓝忘机轻轻抽回胳膊,柔声提醒:“魏婴,可以了,我们该走了。”

魏无羡茫然随着好听的声音抬头,一直回避的血色如一道利刃,劈进他心口。蓝忘机雪白的面颊上一缕血珠滚出参差的痕迹,已经干涸在皮肤上。原本与胳膊上骇人的伤口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也已经无需处理。却不知为何,骤然如尖锐的纺锥,钻得魏无羡痛入肺腑。

密密麻麻的冷汗顷刻渗出,浑身止不住狼狈地生理性颤抖。魏无羡大口喘气,单手撑着后备箱盖,才止住劈头盖脸砸过来的,被釜底抽薪般腿软下落的颓然之势。

“魏婴,你还好吗?”蓝忘机欲扶人的手停在半空,语气中难掩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