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下的橱柜已经被清洁用的杂物堆满,Harry在二楼寻找了会儿便发现了通往阁楼的小门,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钩子把阁楼的门打开,扯着垂下的长铁链把楼梯拉下来,阴暗的阁楼里满是灰尘,他丢了好几打的家务魔咒上去,才能好好的看清状况。

午后的阳光透过蒙尘的玻璃照进阁楼里,显得有些昏暗,阁楼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跟损坏的家具,不知道是几世代的Potter们遗留下的产物。

Harry俐落地翻上阁楼,脚下的木头地板发出危险的嘎吱声,他犹豫地先试探了一下地板的牢固度,接着探出头去指挥纸箱们依序飞上去,他让它们悬浮在他身周,四处张望后在被布掩盖的一座杂物山旁寻了个位子,指挥它们各自叠好。

在他放置箱子的途中,一不留神,盖着灰布的杂物堆里倒下来一个大皮箱,是被最后叠上去的纸箱给撞出来的,青年手忙脚乱地把庞大杂物山的其它东西稳住,在扬起的灰尘中打了好几个喷嚏后才有心思去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摔坏。

箱子的锁有些锈了,不是很好打开,他用了几个开锁以及保养用的咒语,才打开那只皮箱,然而在看到箱子里有什么后,Harry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他想过各式各样的东西——乐器啦、衣服啦、器具啦、古董啦…等等,但他从未想过那个箱子里面竟然装着一个小男孩!

他下意识地把手探到对方的鼻子前确认呼吸,然而连一点最微弱的反应都没有,他只好再把手探到对方的胸口,却立马缩回手,同时冒出一声痛呼。

殷红的血珠在他指尖汇聚,男孩领巾上一个小小的针尖刺破了他的手指,他仔细瞧了瞧才发现那是一个没有扣好的胸针,他随意用拇指抹去了指尖的血色,改探向男孩的脉搏,与此同时,他才终于发现了那条接缝。

尽管细微而隐晦,仔细观察后仍然能在脖子上方看见条不自然的缝隙,他低下头仔细观察,没有注意到自己扶着头的那只手,上面的一抹血色缓缓渗进男孩苍白的皮肤里头。

显然,这是一个仿真人偶而不是个顽皮躲在邻居家阁楼里然后昏倒的小男孩。Harry为此松了口气,他转而欣赏起人偶的脸,赞叹于制作者的鬼斧神工,细致的皮肤上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薄薄的嘴唇透着血色,挺而巧的鼻子上方纤长的睫毛根根鲜明,一双无机质的黑色玻璃珠跃入他的视线之中,那其中反射着空洞而冰冷的光芒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他后知后觉地想着,刚刚这双眼睛是否是张开着的?显然不是,不然他一开始便不会以为对方是个昏迷的孩子。

「你是谁。」更令他吃惊的是,人偶张开嘴说话了。毫无起伏的语调在空荡的阁楼里回响,让Harry猛地往后退去,另一只手更本能地握上了自己的魔杖,而人偶因为他的突然撤离,毫无防备地砸在地板上,发出了硬物落地的钝重声响。

「…你很没有礼貌。」平静而略带无机质的嗓音闷闷地传来,男孩—--或着准确地说,人偶—--显然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手脚,他试图从地板上爬起来,却花了比平常人更多的时间,显得有些笨拙。

「抱、抱歉?」Harry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心虚,尽管他心中一个微小的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物品可能很危险,他却仍然无法控制自己不产生像是把蛋落到地上的感受,也许是因为对方幼童的外貌太具有欺骗性:「我不是故意把你摔到地上…」

「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你的行为。」人偶的脾气显然也不是很好,尽管他的声调平板且毫无情绪,Harry仍能从他的字句里听出不满,他放弃站起来的打算坐在地板上,墨色的眼睛落回Harry身上,比一般眼珠更闪亮的球面清晰地反射着青年的倒影:「而且你仍然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