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漠然开口,回应格雷维斯地问题:“他该对一个麻鸡的死负责,他还险些暴露了所有的巫师,他更违反了我们神圣的法律。”
格洛莉亚对于这句冷酷无情的话感到有些刺耳,她身旁的蒂娜也嗫嚅了一下,想要说出那个可怜孩子的遭遇,却在自己从前坚持的原则与颠覆之间来回抉择。
格雷维斯冷笑一声,不屑道:“那法律让我们像委身于下水道的耗子,那法律要我们隐藏真实的自我,那法律让管辖的人蜷缩在惧怕之中,唯恐我们会暴露身份。”
他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人,如嘲讽一般问道:“我问你,主席阁下,我倒是问问你们所有人——这个法律要保护的人究竟是谁?是我们?”
“还是那群麻鸡?”
这句话有些耳熟,旋即格洛莉亚想起来,她曾经读书的时候,听过布莱特家族的人也说过类似嚣张的话语。
法律保护的,究竟是巫师,还是麻瓜?
这个问题,千百年来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如同那个因为具有魔法,却被麻瓜虐待致死的苏丹女孩,还有旅行之后一路行来,给予过他们无数帮助与温暖的异乡人。
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拥有心,因为人心不同,容易滋生阴暗与邪恶,有的人即使经历风浪霜雪,依旧保持样无瑕纯真的心灵。
这个群体本来就是复杂的,无法以单独几个人的行为来放大扩散至所有无辜者。
所以对于他极端的心态,格洛莉亚并不赞同,她从蒂娜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的抵触拒绝,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拥有这种想法的,毕竟只是少数。
格雷维斯傲然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字字尖锐:“我拒绝再服从于它之下。”
主席不以为然,吩咐左右傲罗:“先生们,我想你们接触格雷维斯先生的魔杖,把他押回——”
她的话音刚落,格雷维斯面前出现了一道由魔法构造的墙体,他面露不耐,眼中增添上一抹暗影。
格洛莉亚正专注地打量他,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道清冽幽冷的注视,皮肤上窜起凉意,她猛然回头,除却幽深的隧道与破碎墙壁,再无旁人的身影。
但那种感觉却令她如芒在背,手臂上泛起细小颗粒,如同一举一动都在别人掌控中的诡异感觉。
纽特无声地向她身边挪动了一步,轻声问她:“夏普小姐,你还好吗?”
格洛莉亚还没有回答,眼前便有白光一闪,咒语发出的光芒照亮了小小的站台,四处飞散,格雷维斯与傲罗陷入混战,她还没来得及有所举动,便看纽特行为果决地举起魔杖:“盔甲护体——”
这道保护咒如同在这个时空划分出属于他们单独的安全空间,避免了来自外界的伤害,格洛莉亚站在这道朦胧的光圈内,不禁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同样是这个咒语。
盔甲护体。
兜兜转转,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却又一次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格洛莉亚深深凝视着他,蓬乱的头发,清浅温柔的眼眸,以及鹳骨上那几颗明显的小雀斑,忽然想起他一直都是这副好脾气的模样,几乎没有被人惹怒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