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使是平日最迟钝的人也有所感触,何况纽特一直心思细腻,懂得照拂他人情绪,他匆匆说:“没有关系,只是我今天打算去一个地方,你……”
格洛莉亚安静凝视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纽特停顿了一会,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想说的话在嘴里翻滚了几次,被卷发掩盖的耳尖有些微红,他磕磕绊绊地邀请:“我是想问……格洛莉亚,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格洛莉亚心底一软,她嘴角含着比春风更加温柔惬意的笑容,柔声说道:“我当然愿意。”
空无一人的旅店单人间内,行李箱孤零零地放置在地上,原本损坏的锁扣已经修复,再也不会引起任何潜在的危险。
“砰——”
行李箱倒在地上,如同哪个被落下的小家伙在不满地发泄怒气,嗅嗅半睁开眼睛,在附近搜寻了一圈,除却叽里呱啦大声控诉的皮克特之外,它没有看见自己的仇敌。
唉,一天不挨揍,好像生活太清闲了。
它漫无目的地捧着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小眼睛狡黠一转,从自己的财产上一跃而下,决定去偷银质蛋壳,找鸟蛇的不痛快了。
格洛莉亚小小打了一个喷嚏,倒不是她穿得少,而是碍不住有人在念叨着她。
不过她与纽特一路行来,他似乎心不在焉,愁眉不展,在思考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纽特?”
纽特埋头前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格洛莉亚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一枚软糖,悄无声息地放在他的面前,纽特失去焦距的眼神震了震,恍然回神。
格洛莉亚轻快地说:“这是我刚刚来的路上,一位热心朋友送的,这里的每个人都很亲切,仿佛相互对视一眼,就是能够一起畅谈心事的朋友了。”
在他们的国度,是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将那颗糖递给纽特,自己也剥了一颗,含在嘴里酸酸甜甜,不舍得咬开,软糖化开一抹甜蜜的滋味。
她沉浸在自己快乐的情绪里,纽特犹豫了一下,也剥开色彩鲜艳的糖纸,将不同口味的软糖含进嘴里,甜味冲淡了他的彷惶不安,仿佛在这种氛围下,他可以顺理成章地诉说出自己的烦恼:“是那个第二塞勒姆的孩子。”
格洛莉亚扭头看他,明亮的眼中盈满困惑,澄澈地仿佛可以倒映出人影:“……是那个叫做克雷登斯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