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笑出了声，弥漫在他们之间紧张戒备的气氛被骤然打破。

“其实我向你们的院长提出委婉的建议，曾经想要让你留校当教授。”

格洛莉亚记得当初就业咨询的时候，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对自己提议，或许可以继续留在学校，但后来被她一番没追求没野心的话堵了回去，回顾那个时候嚣张任性的自己，格洛莉亚的嘴角刚刚扯出笑容，旋即泛出苦涩的味道。

邓布利多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他沉吟片刻，说道：“或许你和那位弗利小姐是朋友。”

“是的。”

“如果你下次遇见她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将这个东西转交给她？”

格洛莉亚接过那瓶装着金色液体的小瓶子，她只稍稍一眼辨认出来，讶异道：“福灵剂？”

邓布利多颔首，嘴角含笑：“弗利小姐曾经在魔药课上发挥出优秀的能力，这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曾经允诺过她的小礼物，只是他的记性一直不好，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弗利小姐已经不在英国了。”

格洛莉亚紧握着瓶身，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我下次再见到她的时候，就转交给她。”

“今天晚上的雨真的大啊。”邓布利多仰头看向天空尽头的层叠阴雨，雨打落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转头对格洛莉亚孩子气地眨了眨眼睛，“如果要回去的话，走城堡东边的那条路，那里一路顺畅。”

他轻晃了一下魔杖，格洛莉亚裙角的黑泥瞬间消失殆尽，又恢复到闪亮整洁的程度。

格洛莉亚咬了咬唇，索性有天色作为遮掩，对方无法发现她窘迫的微表情，她不自在地低声说道：“邓布利多教授……谢谢。”

格洛莉亚不敢看他的反应，转过身向着城堡的方向走了几步，她的内心在艰难抉择着什么，脚步一顿，忍住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羞怯情意，嗓音又干又涩，轻声问道：“邓布利多教授，或许您知道……纽特·斯卡曼德的现状吗？”

邓布利多神色一怔，明白过来少女的隐秘心思，他温声答道：“他在完成一本关于神奇动物的书，应该很快就能出版了。”

缠绕在她胸口的凌乱丝线纷纷落下。

格洛莉亚侧过脸，嘴角翘起弧度，眼眸中盛满了来自城堡的细碎灯光，氤氲着碧色湖面一片温柔，她匆匆对邓布利多道谢，然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这里，身上的重负被骤然抬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想要像曾经当小黄鸭的时候，在路上蹦蹦跳跳。

忍住，这里是霍格沃茨。

等到她转入城堡的拐角，四周皆是空荡荡的石壁，她难以掩饰好心情，轻声哼起了在纽约时听过的童谣，又转了个身，脚步轻盈地从这片地面一蹦一跳地跃向前方。

她太自由了。

格洛莉亚满心欢喜，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位老妇人的喃喃自语：“哦，这位年轻的学生还真是精力充沛啊，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格洛莉亚脚步一颤，猛然滑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