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内素有斩草除根的说法,留着死敌,莫不是在给自己留祸患?他有些不懂罗篌此举的用意。
罗篌道:“我与祖龙有隙不错,但也仅限我与他之间。睚眦与狻猊再有过错,与我却没有太大关系,我若是因此而杀之,惹上身的因果,只怕比我留着这死敌的威胁更大。”
量劫之下沾染因果无疑是在自寻死路,只有忌惮对方才会有斩草除根的念头,可是以狻猊和睚眦的根脚悟性,即便自己眼下不再提升修为。
他们再渡过几次量劫也依旧撼动不了自己分毫,若说两者之间相差太大,又何必多此一举担心。
更何况,真的杀了他们,无疑是在断祖龙的后路。明知自己修为不得再进,若是连最有出息的两个龙子也死了,祖龙难保不怒火攻心,说不准一受刺激,做出些鱼死网破的事。
正所谓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祖龙可比“狗”厉害太多了,罗篌不想到最后关头还被咬这最后一口。
绝境中的人,一旦看到生的希望,那他原本以往计算好的所有底气都会在顷刻间散去,再想不顾一切,这口气已经一而再三而竭了,也就是绝无可能。
只要他不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罗篌可以轻松收手,何苦要白费力气。
而在与帝俊商谈时,自然免不了大事,也就是事关龙凤麒麟三族的事。前两者倒还好,直到提起麒麟王时。
罗篌明显感知到别在腰间的诛仙剑波动,但迟迟没有听到声音。
他不经打量,问道:“你怕我也算计他?这些年同他的感情还没散是吗?若要是的话,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至少真要清算的时候,不会用你的本体”
这也算是成全了他们之间的缘分,麒久对麒麟王的情绪当是复杂的。毕竟从敬重的族长,到出卖本心供心魔趋使的工具,甚至可以说是造成自己如今状况的罪魁祸首。
“并非如此”麒久顿了顿。
虽说他已经是器灵了,但形貌上却似个儒雅的少年,声音也清淡:“麒麟王既已经将自己献祭给了心魔,与我便不再是一路,身为镇压心魔的法器,我更是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
“我只是. . 麒麟族内却不乏有忠诚之辈,我尚为恢复身份前,还在麒麟宫内时,他们待我都很好,我能不能. .给他们求个活路。”
罗篌没有放走睚眦和狻猊时,麒久万是张不开这口。因为所有的不利算计都包括了罗篌,他如何反抗都是理所应当的。
麒麟王更应是罪该万死,但麒麟族的许多族人品行纯厚,理应不受此等无妄之灾的。但族群向来荣辱与共,哪里只同享富贵的。
麒久声音越来越低,眼见就要只张嘴而不发声时,罗篌才搭茬:“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你. .真的?”麒久本不抱有希望,不曾想听见了回复,想说“算了就是”的话忽然一顿,要不是躲在诛仙剑里头,只怕整张脸都挂满了震惊。
罗篌坦然道:“既然灵宝有所求,我自然要有所应,你也不必太过感动,毕竟答应你的这些,都得看你往后的表现,若是派不上用场,我倒是不介意找找他们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