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场梦中醒来的我说不清自己这会儿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不仅旁观了那位五条的一生,也继承了神明渡源的零碎记忆,虽不完整,但在这零碎记忆中也瞧见了那位禅院的身影。
我的脑海里不可避免地出现那位禅院曾对渡源说过的话语——
“渡源大人,我喜欢着您,在您还未化作人身之时,我就喜欢您了。”
“没有您的未来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如果您不在了,我也不会活得很久。”
悲潮涌来,纵使那位禅院是那位禅院,伏黑是伏黑,可是面对着如此相似甚至是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我一时无法完全压下心中无名的难过。
那位禅院离开时,五条正巧去寻他,拥有五条的视角的我看到了禅院的离开。
朵朵红花绽放于榻榻米上,偶有几朵落在他的手臂上,铺满了他的两双手,花瓣散落一地,夕阳余晖颓唐地盖在他的身上,也笼罩于他身侧立着的一具小神像上。
落日的残光为神像镀了一层金边,没有任何面容的神像仍有神明的圣洁清冷,干净而不可亵渎。
少年阖着眼,陷入了彻底的长眠。
神像的真正主人本可为世人带来新生,驱走一切痛苦与遗憾,然而神像却瞧着少年他抱憾而终,沉眠于它的身侧,此景可谓是讽刺而裹挟着无边的叹息。
追随着那位如沙散去的神明渡源的脚步,少年他也离开了,像碎掉的琉璃,破裂的蝉翼,满地徒然,惊心刺目。
无论是在夕阳余晖中逝去的禅院,还是在灿烂春景中离去的五条,又或是在冷风细雨中消亡的渡源,他们的离去都盈满了无尽的憾意。
如花的光阴留不住,韶华正好的人也留不住,是人的意难平,也是时代的哀泣。
好半天,我才平静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