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庭放下剧本,大掌覆盖上颜昭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腕骨的突出:“只是这般?爱卿的信任来得未免有些太过容易。”

颜昭心想哪里来的断袖帝王,抽出自己的手,道:“当年臣也不过顽劣小童,未有过多思虑。只是认定了就不会改,臣怕是一辈子都纠正不了这种劣性了。”

“哦……?”沈元庭再次抓住他,似笑非笑,“那北疆那一战,朕若是死了,爱卿是要给朕陪葬?”

生不同衾,死则同穴。就算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死了你也得被我捆在身边,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颜昭眼神不躲不闪,语调不卑不亢:“若是陛下走了,臣当完成陛下遗志,才算尽忠。”

帝王却不信他,沈元庭冷笑,扣住他手腕的五指收紧,像一条蛇缠紧了猎物:“爱卿,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颜昭垂下眼,睫毛长长,掩去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又是无畏的绝决:“臣,不知。”

沈元庭想,越多疑的人越需要哄,不会服软,不怪叶归秋最后死了。

对完台词,颜昭抓起果篮里一个丑柑,剥开它蓬软的皮:“以后不和你对台词了。”

沈元庭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我说得不好么,我后面还脱稿了。”

颜昭吃了一瓣柑肉到嘴里,指着他的左胸口:“你扪心自问一下,念词的时候是不是在想奇怪的事情。”

人家君臣情谊,念得像是在捉奸一样。

沈元庭:“我不是专业的,不能把你当成叶归秋。”

颜昭把丑柑给他:“可你走得也太偏了。”

“但你没被带偏。”沈元庭吃了柑肉,酸甜的汁水迸发在舌尖,“还是说你动心了,但我没看出来?”

“……”颜昭睨着他,半晌才指责道,“你都上手了,我有什么办法?”

沈元庭笑了笑:“你默认了?”

颜昭三两下把剩下的柑橘给吃了,抬起下巴看天花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