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烈眉如火，浑圆的眸子紧紧盯住她不放, 他只是站立于此，便如剑拔弩张，不怒自威。

他从未将这一面展现在她眼前过。

倘若眼前是位胆子小的士兵，见到大将如此一张凛若冰霜的面孔，恐是在陆晔出声前，便忍不住恐惧而为之下跪了。

然而顾念方寸不乱，未退一步，反倒近前关切道：“陆晔，你怎么了？”

她纤手伸出，拍了拍少年被寒风冻僵的脸颊，很冰。

只有跟随在陆晔身后的叶丞一人心急如焚，想要拦下少女大胆的动作，却又不知如何相劝为好。

平日里的陆晔脾气好，时而也风趣幽默，驰张有度，可当他一旦露出此种表情，就说明大事不妙……

他从前和陆晔一道出征时，有些临时编制入伍的士族出身的军人闹事，他们不识军纪，借着自己后台硬，竟是把陆晔给惹火了。他面上神色之冰冷，更胜三九严寒，足以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打颤。

那一回，陆晔把那几个士族军人叫去了将军营——翌日，在别帐睡了一夜的叶丞回营一看，这三个人，六条腿，六条胳膊，竟全给打折了。

事后陆父怪罪下来，他便解释说：反正这几人的手脚长着也是捣乱，不如便都打断，省的他们惹是生非。

其他家族的使者都在，陆父碍于家族名声，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于是当机立断，把陆晔派去了形势最为严峻的金胡边境，三年不得回府，以作惩罚。

不料陆晔却在这三年间表现颇优，在金国边疆名声大噪，立下汗马功劳，年纪轻轻便升为统领千人的千人大将。

他名利双收，回到陆府时，除了去找他三年未见的傻姑娘外，第二件事，便是向叶丞打听当初被他打断手脚的士族去向。

叶丞当时就抽了抽嘴角，苦笑道：“他们腿脚刚养好，才能落地呢。”

闻言，陆晔竟是轻快一笑，浑身洋溢着‘我很快活’的氛围，托人寄了三根木拐过去。

至此，叶丞终于确认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