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障夜色中,晓舟珩当下脸就是又黑又冷,生硬道:“小生虽谈不上君子,却也行有正也,不会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下作之事。”
李终南稍稍一怔:“我只是好奇,并无他意,绝艳先生切勿怪罪。”
晓舟珩翻了翻眼皮,闷声回了一句,“无妨。”心下却问候了一句李终南他娘。
“你后来是否找到你所寻之书了?”
“不曾,小生就没去那边。”晓舟珩道,“昨日午时左右,小生见过玉英且问了她钥匙一事,可玉英告诉小生她寻不见钥匙了。”
“不见了?”
“是了,后来她慌张去找,小生宽慰她了几句,说那地方一般无人涉足,即便六少爷回来也并非会立即发觉。后来小生便回去了,之后再见就是如此了。”
“绝艳先生还真是心善之人。”李终南话音一转,“你去寻她,自然不仅我一个人知道,你这嫌疑可大的很。”
晓舟珩登时七窍生烟,可又是来不及反驳,李终南接着道:“若不是你,那是否是因你去找玉英借了钥匙,要去文山楼借书而致她遭此不测。”
晓舟珩脚下一停,李终南这不痛不痒的一句直直戳中了晓舟珩内心,一瞬间内疚,惶恐与不安一齐席卷而来。
昨日寻完玉英回到房内后,晓舟珩想着玉英那副惊慌的样子,才觉得不太对,那楼里势必放着甚么贵重宝物,不足为外人道也,因而一向老成稳重的玉英丢了钥匙才会那样恛惶无措,自己一去问倒显得有甚么觊欲。想到此,晓舟珩又觉得被李终南一下看穿内心所想,面上挂不住,当下竟有几分恼羞成怒,“八少爷知道些甚么?”
“妄自猜测罢了。”
“那八少爷为何不说玉英是因你之故而落此境地?”
此话一出,晓舟珩有些个后悔,不过二人此番相互怀疑并非毫无道理:玉英出事之处对于这两人来说确实尴尬,文山楼正处于情秾湖之后,而李终南目前所住之处秋水阁位于海棠亭之前。
晓舟珩本以为李终南会脸露愠色,自李府打过这么几次照面起,除过开席前的小插曲,他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笑容可鞠的样。本以为这下他会生气,可惜李终南却一往无前地对上晓舟珩的双眼,夜色中尤为澄澈:“若绝艳先生疑心于我,那还不如与先生一同查清真相。我回府这些日来,虽说时日不长,却颇受玉英照顾,你我一起,也好还玉英一个安宁,如何?”
言罢,晓舟珩没有吭声,他失神地望着李终南的双眸,此刻他真想抽面前那人两个耳光,卸下他的道貌岸然,好好看看他的真心——他会笑,可为甚么即便是笑着,他那双好看的要死人的眼里,也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