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晓舟珩面颊通红,且手上暗暗加重了力,姜悱一个吃痛,如临大敌,身躯不住扭动,晓舟珩麻药散去,所伤之处再临袭浪般剧痛,这厢便慢慢有些着不住力:“姜二少爷,咳咳……”
姜悱这是从何处突然跑了出来,他又是要去做甚么?
“你别拉着我,我不认得你,我要回家!”姜悱挣扎不出,声音便高了些。
“我与你同路。”晓舟珩只觉软答之感刺冷了四肢,这厢耐着性子道,“我也有事要去姜府。”
“我才不与你同路,你为甚么要与我回家!阿谟是我的!”
晓舟珩心中一震,果真李韫谟在姜府,那昨晚屈夜梁半途出去,莫不是也发觉了李韫谟在府上的缘故?
若真是如此 ,那景椿之死……晓舟珩在这斯须间将李终南所述的那晚情形又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心中又有了新的一个猜测。若自己不曾猜错,若李终南所言的皆是他看到的事实,那么……
毕竟晓舟珩向来坚信一点,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甚么巧合,所谓的机缘,不过是所认为的影响堆砌罢了,所以他更要去姜府一探究竟。
“我不是寻李韫谟,我是要寻姜大少爷。”晓舟珩收回神来,见姜悱一脸痴傻的样,心中居然生出了几分怜悯。
棋子那句话是李韫谟教给他的么?从心智不全的姜悱口中听了这句话,晓舟珩心下更不是滋味。
“哥哥?”姜悱愣了一愣,眼后有甚么掠过,这厢突然大叫起来,“哥哥把阿谟拴起来了!我们快去救他!哥哥让夫子困住我,不让我回姜府!”
言罢反手拽着晓舟珩,居然比自己的力气还大了许多,还不待晓舟珩拒绝,便拉着他一路狂奔起来。
玉壶坊狭窄且幽深,人多而繁杂,街边小摊小铺不可计数,而拉着自己的姜悱居然身如飞燕,穿行其间,轻点石板,不着一物,轻功竟然与李终南不相上下。被姜悱这样带着,晓舟珩也觉他自己也好似脚踏了白云,浮了起来,疼痛减半,行进也并没有那样艰难了。有这样武学的姜悱……到底是真疯,还是在装疯?
“是真疯。”很多年后当晓舟珩再遇姜悱之时,他那双鹿眼好似回过了几分神志,不过依旧如黑价白日里那颗不落的那片清汉*。
姜悱见晓舟珩还是有些不解,他又笑了笑,将头一偏,浓密的眼帘将双眸遮住,露出了他那颗小虎牙:“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不过,这些都是久远的后话了。
……
当李终南奔去姜府前门去时,那处除过几具陈尸,散落下的刀枪外,再无他物。
他连晓舟珩的一点儿人影都没见到,更不要提甚么守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