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样,事情就比较麻烦了。他并不打算让老妈知道自己的存在,至少现在是这样,怕吓着她。

还是得找机会问问黎信,虽然他人小见的世面少,但他身边没准有人知道呢。原谅他上辈子一直坚信唯物主义,实在是没接触过怪力乱神的圈子,不敢妄下定论。

如果真是因为老妈,那就让祁喧配合他一下吧。

祁喧的卧室里有个带抽屉的桌子,祁默熟门熟路地把身份证放进左边抽屉的最里面,一抬眼便见桌子上横着放了一叠练习册,书堆前则摆了个镜子。

那镜子是拼接式的,可折叠。祁默记得这好像还是蒋鑫送他的生日礼物,背面还镶着粉紫色的细碎水钻,风骚得不行。这就算了,它最让祁默印象深刻的地方在于,这面镜子,它的拼接,是横着来的。人往镜子跟前一照,脸得被分成好几个部分,显得脸特别大。

他都忘了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克服脸被拉宽的恐惧,愣是将这面镜子用了整整两年。

十八岁的他可臭美了,像这样在抽屉里找什么东西,一抬眼看见镜子就要忍不住凑过去近距离欣赏一下自己的帅脸。

就像现在。

这姿势实在太熟悉,祁默不由得凑过去,照了照镜子。

这还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照镜子。

做豚鼠的时候就不说了,看着自己憨呼呼的鼠脸他就来气,哪怕是看到可以照出人影的瓷砖都得绕着走。商店的橱窗看不清,昨天在宾馆洗澡时,浴室的镜子又被水汽蒙住,都没有此刻这面镜子来得清楚。

虽然显得脸大,但确实足够明净,能叫他看见自己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包括额角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