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而他却连笔都握不了的时候,他无法自控地消沉了下去。
他那时还太年轻,尽管到了高三,老班和其他老师已经不再催促着他们学习,努力提高成绩,转而反复强调,高考其实就是一次机会,人生还很长,以后还有许多机会,错过这一次并不致命。
可在他的思想里,抓不住这个机会的人里,从来没有他的名字。
他无法接受自己就这么可笑地直接错过了高考,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让他沉浸在前所未有的痛苦里,甚至忽略了老妈的面容一天天的憔悴。等他出了医院,躺进去的就变成了老妈。
这一进去,就再也没能出来。
他后来回想,都觉得这半年像是一场过于漫长的噩梦。
而噩梦的开端,就是边绍。
祁默坐在温暖的,充斥着熟悉气息的屋子里想得出神,忽听有人问:“你是谁?”
那声音像是隔着什么,有些失真,却又莫名的耳熟。
遭贼了?
祁默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在黑暗里左顾右盼,却只看到了……显得无比巨大的家具。
不对啊,他现在是只豚鼠,怎么会有人跟他说话?
祁喧做梦了?
祁喧又被蒋鑫趁着晚饭时间拖出校了。
他们到常去的那家面馆一人吃了一碗老干妈炒面,瞅着离上晚自习还有一段时间,蒋鑫便又拉着他在附近的文具店各种店逛了一会儿,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进学校。
祁喧看着他在一排花花绿绿的笔中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名堂,忍不住就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啊哥。”
蒋鑫理直气壮:“你就是把我拖进学校,我也不会进教室啊,我宁可在宣传栏看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