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拒绝边绍的无理要求后,全校都传起了他是个同性恋的谣言。这个时候的社会远不如十八年后开房,何况是一个偏远闭塞的小城。这事甚至惊动了校长。他被校领导找去谈话,询问此事是否属实。他当然否定了,可紧接着,那个主任便叫出了边绍。
于是边绍把他在老教学楼里说的话都重复了一遍,只不过,主语换成了他。
十八岁的祁喧从来,从来没经历过这样颠倒黑白的事,又惊又怒,脱口而出:“明明是你说的!”
边绍就皱眉,用一种惋惜又疑惑的语气跟他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已经有唐洁了。”他转向那个主任,腼腆地一笑,说,“舅舅,我和唐洁在一起好久了,我们班同学都知道……但是我们不会影响我们的成绩的,你也别告诉我爸妈,好不好啊?”
主任笑骂道:“一边去。”
转而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说:“祁喧啊,这个保送名额,本来你们班上也就你和边绍机会最大,我们老师也都看好你,但是个人品质出了问题,绝对不能姑息,你知道的吧?”
他不知道。
十八岁的祁喧脑子嗡嗡直响,一动不动地盯着边绍,盯着这个和他做了三年朋友的男生,盯着那张面孔上令人舒心的笑,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前十八年过得无忧无虑,心也大,纵然和别人闹了什么不愉快,睡个觉也就忘了。几乎没有什么负面情绪能在他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那一刻,百口莫辩的冤屈和被背后捅刀的痛楚却让他第一次有了恨一个人的念头。
他无法再申辩什么。知道全部对话的只有他和边绍两个,而边绍先把事捅了出来,大家先入为主地相信他的话,又还有唐洁这么个活生生的证据。谁会相信他祁喧才是被告白的那个呢?
而既然他对边绍表白是真的,那他让边绍把保送名额让给他,自然也是真的了。
他沉默地走出了办公室。保送当然不再有他的份,随之而来的,是认识的人各种异样的眼光,是各种恶意的揣测。
“怪不得老喜欢和人勾肩搭背的呢,这不就是在揩油嘛。”
“好恶心啊。”
“他以前还老是坐在边绍腿上,我的天,唐洁就在后面看着呢,他也不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