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思强压着怒气,他赔笑道:“那是那是,殿下说的极是。卑职这便请相国暂时回府等候大理寺随时传唤。”

他满脸赔笑地将黎漠等人送至大理寺门口,目送着黎漠的马车拐进另外一条巷子后,脸色瞬间沉郁了下来,他抬手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的脸颊,呼出口气咬牙切齿道:“去凤鸾宫见皇后娘娘!”

云毓一挥马鞭,加快了马车的行进速度。马蹄如急雨般扣在青石板上,黎漠坐在车内朝裴氏夫妇行了一礼道:“相国受惊了。此事事发突然,黎漠若有做的不当的地方,还请相国谅解。”

“承蒙殿下出手相救,何来不当之处?”裴行俨慌忙欠身还礼。他神色复杂地看了黎漠一眼,欲言又止。

黎漠笑了笑道:“相国有话不妨直说。”

“老臣曾在朝堂之上冲撞殿下,也曾上书谏言谈及殿下冷漠无常,对国事漠不关心。此乃老臣错怪殿下。今日殿下所言,字字珠玑。老臣惭愧。”裴行俨恭恭敬敬地对黎漠行了一礼。

这些话着实是裴行俨的肺腑之言。身为先帝托孤之臣,裴行俨为国鞠躬尽瘁,他一直不喜欢黎漠对国事闲云野鹤般的冷淡态度,直到裴家遭奸人陷害,锒铛入狱,第一时间赶来的却是那个冷漠无常的四皇子。

裴行俨此时的内心是十分复杂的。他想起了裴依依曾对他说得一句话——

“有时候韬光养晦、以退为进不失为一种为官之道。”

裴行俨叹了口气,也许自己这些年来的嫉恶如仇与刚正不阿是真的做错了。

黎漠摇了摇头,他掀开车帘往外头瞧了一眼,回身对裴行俨道:“裴府暂时还是不要回了,相国若是不嫌弃,便暂住端王府罢。”